清晨的空氣很好,在山裏漫步,看著從樹葉縫隙間投下來的陽光一點一點變強變亮,也是一件樂事。除了藥王宗,弟子們沒了束縛,也變得隨意起來,在一起打打鬧鬧的。

平日在人前,弟子對我都很敬重,除了必要的事也不多說話。出了藥王宗,我這才發現有幾個弟子真是很能說,從上山到現在說個沒完沒了,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麼多話要講。

說道盡興,自己先笑得停不下來。還有弟子會和我開開玩笑,我也樂意他們這樣。總是“副閣主副閣主”的叫著,聽著反倒覺得很奇怪。

采藥的事情,早就忘在了腦後。直到發現時間不早了,才匆忙趁著還有一會時間去找本該要采的藥。

采藥的時間快過了,我生怕采回去的藥不能用,既浪費時間,藥要是被做成了丹藥又誤人,便讓弟子別采了。

但大家都流連於山上,其實我也不想回去,便又準許弟子們可以在這裏多玩一會。

這一玩就忘了時辰,想起該回來的時候,已經快接近晌午了。若不是因為我餓了,保準不會想起還要回去。

到了藥王宗,老遠就看到藥王宗門前站著一個少年。是個清秀的少年,雖然從未謀麵過,但看著卻總有幾分眼熟。

看到我們一行人過去,那少年便匆匆忙忙地向我們跑了過來。

少年走近了,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,少年也停了下來。

少年的眼睛是紅腫的,看起來像是哭過一般。一見到我,又要哭出來,卻強忍著,導致聲音都變了:“求女醫救救我娘。”

“好了好了,有什麼事,你盡管說。還有······我不是什麼女醫,不要這樣叫我了,叫我雪梅就好。”

少年點了點頭,通紅的眼睛十分惹人憐惜,又重複道:“雪梅姐姐,求你救救我娘。”

少年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,按理說叫我姐姐,合情合理。然而我總覺得這樣叫有些奇怪。我越看這少年越熟悉,尤其是聽他叫我姐姐,可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。

我點了點頭,問少年:“能告訴我,你母親怎麼樣了嗎?”

少年一邊抽泣著,一邊拉住了我的袖口說道:“我此次來,是想為母親求藥。母親的病找郎中看過了,說是再需服用一種藥丸就好。但這種藥丸尋常郎中是沒有的,我知道您專門煉丹,所以來求您。”

我也沒有多問,既然隻是來求藥,給了藥便是,也費不了多大工夫。

“什麼藥?”我問他,我其實有些懷疑,現在的醫生什麼沒有,非要大老遠的來求我。

“寒冰草。”少年說。

說道寒冰草,我突然想起了些什麼。在那個夢境裏女媧救白澤的哥哥時,救是用的寒冰草。那一日在白澤的夢裏,我既然是女媧,找到寒冰草都是廢了好大的功夫。現在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得到。

看我表情怪怪的,少年顰眉問我:“姐姐這裏有沒有寒冰草?”

“現在姐姐這裏沒有寒冰草。”我有些猶豫的說。果然,少年垂下了眸,似是十分失落。

我見他的樣子,於心不忍忙說道:“但是沒關係,我可以去找寒冰草的。別在這裏站著了,先回屋吧。”

我在外麵站著,弟子們理所當然不敢先走,隻能陪著我。我看得出來他們已經破位不耐煩了,便和少年一起回了屋。

我回來的晚,封嚴和白夜已經有些擔心了,生怕我出什麼事。現在看到我回來,他們放心了很多。然而看到我又帶回來個孩子,白夜不免有些詫異。

“這少年哪來的?你去采藥,還采回來了個孩子。”白夜打趣的說道。

“亂講些什麼,這孩子是我回來時碰到的,一直在外麵站著。”我戳了戳白夜的笑臉,又撓了撓他的癢癢,他笑著竄到了一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