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落紅不是無情物,化作春泥更護花。”
婉轉如黃鶯一般好聽的嗓音,飛出的詩句,讓在場眾人都安靜了下來。
沈琪琪的小心髒砰砰直跳,她輕咬著下唇,心中也不知道這個辦法能不能行。
因為這首詩,根本不是她所作,而是出自清朝詩人龔自珍的《已亥雜詩》其中一篇,是為千古名句。
沈琪琪心裏也不知道,這樣能否蒙混過關,但她還是選擇賭了一把。
她知道仙界早就與凡間剝離,至於到底兩界之間沒有溝通的時間有多久,她卻不知道。
所以她思來想去,謹慎起見,她沒有選擇曆史上赫赫有名的詩仙詩聖,而是選擇了華夏朝代中的最後一朝,清朝的詩人。
離我所在的年代越近的詩人,所作出的作品,就越沒有被拆穿的可能!
沈琪琪心中安慰自己道,她緊捏著小拳頭,眼下她隻能相信自己的判斷與直覺。
她在賭,賭的是這一首清朝的七言絕句,在這仙界之中,還沒有人知曉。
她瞪大了眼睛,看向四周,小心翼翼的,希望能從眾人的表情看出一點什麼。
可是,周圍眾人,包括小試的那兩個文官、通過小試的那落魄少年在內,所有人的表情,都是一臉驚訝。
“難道……露餡了?”
沈琪琪心中小聲說道,若真是如此,她可就有些無地自容了。
畢竟她臉皮沒有林軒這麼厚,直接拿前人的詩冒充是自己的,就已經足夠為難她了。
若是再被人拆穿,她恐怕就要找一個地縫算進去了。
咕咚。
現場的安靜,與一旁正門的熱鬧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仿佛兩個不同的世界疊在了一起,那邊熱鬧非凡,人聲鼎沸。
可這一邊卻安靜得嚇人,甚至離得近了,連小試的考官吞咽口水的聲音,都能分辨出來。
撲通、撲通……
沈琪琪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,是那麼的急促和緊張。
她覺得現在就好像是在刑場等待行刑的犯人,不知道懸在頭上的刀子,什麼時候會落下。
早死晚死都得死,豁出去了!
沈琪琪咬咬牙,決定打破這份詭異的沉默。
“二位先生?”
她盯著兩位考官,大眼睛裏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,把二人都嚇了一跳。
好不容易從失態中恢複,二位考官對視一眼,皆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不可思議與震驚。
更不用說其他的士子了,沈琪琪的七言絕句一出,在場眾人臉上除了震驚以外,就是一陣如落敗般的慘白。
眾人細細品味著沈琪琪的詩,尤其是最後一句,愈覺其中所承載的思想之厚重,遠不是自己所能及的。
“落紅不是無情物,化作春泥更護花……好詩,好詩!全篇沒有一個字是艱澀難懂的,這是連三歲孩子都認識的字,可組合在一起,卻足以成千古名句!”
“此詩的前兩句抒情敘事,在無限感慨中表現出豪放灑脫的氣概,一方麵,離別是憂傷的,往事如煙;另一方麵,離別是輕鬆愉快的,逃出了令人窒息的樊籠,可以到外麵的世界裏另有一番作為。”
“沒想到,今日竟能在這裏,聽到這樣的好句子,在下甘拜下風,就不獻醜了……”
“我也是,一同走吧。”
“……”
誰曾想,沈琪琪的絕句一出,後邊排隊的寒門士子,一下子居然走了大半!
原因十分簡單,因為所有人都覺得,自己不是沈琪琪的對手,在這七言絕句麵前,自慚形穢。
這也難怪,沈琪琪所吟的詩,乃是千古名句,大浪淘沙出來的好詞句。
縱使文人相輕,文無第一,也沒有人能否認這一首詩詞的精妙絕倫。
既然注定要輸,還不一定能通過這小試,心灰意冷之下,不少人索性就不比了。
何必自討沒趣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