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早就有小廝和丫鬟鋪好的上等宣紙,一旁更有筆墨伺候。
眼下所有的士子都已寫完,就等著看他了。
林軒輕輕提起筆,回頭問那奉茶的丫鬟:“你叫什麼?”
那丫鬟顯然沒想到林軒會突然問這麼個問題,再想到林軒之前所說的要寫一首詩詞送給自己,頓時紅了臉,結結巴巴的回答道:
“回……回公子,奴家叫做雪兒。”
“嗯。”
林軒聞言,點了點頭,手中的毛筆卻已龍飛鳳舞起來。
在場眾人都伸長了脖子,卻見林軒在紙上寫下了詞牌名:《水調歌頭·初登郡守府送雪兒》
林公子竟真的送我詩詞……
丫鬟雪兒看到這一幕,頓時呼吸都凝滯了,心中更是百感喜悅,受寵若驚。
“公子……”
雪兒麵帶桃紅,輕咬嘴唇,眼中含情脈脈的看著林軒。
這也難怪,她一個郡守府的小丫鬟,平日裏那些公子都不拿正眼瞧她。
沒想到,遇到林軒這樣特立獨行的人,不但平等待人,還寫詩詞送她……
別說是她了,無論哪一個丫鬟,遇到這樣的事情,恐怕都要心花怒放,感覺到一陣陣的夢幻。
其他的丫鬟豔羨的看著她,便是最好的證明。
“這家夥,真是花花腸子……”
沈琪琪在台下看得牙癢癢,林軒這臭家夥,怎麼到哪裏都改不了沾花惹草的臭毛病,連人家丫鬟都撩撥得春心萌動,真真的不是一個好人!
……
“明月幾時有?把酒問青天。不知天上宮闕,今夕是何年?我欲乘風歸去……”
郡守府,小姐的閨房之中,唐霓望著手裏摘抄下來的《水調歌頭》出神。
她讀了一遍又一遍,就如得到了一樣寶貝一般,捧在手心根本不願意放下。
她的表情,時而婉轉哀傷,時而期待向往,起起落落,良久,她才長歎一口氣,放下了手中的詩篇。
“小姐,林公子這一次的作品怎麼樣?”
丫鬟小蘭眨著眼睛問道。
“唉。”
唐霓又歎了一口氣,搖了搖頭。
“啊?難道不行嗎?那可就慘了,我聽管家伯說,林公子輕浮的態度,早就引起那些士子的不滿了。他這首詞如果作得不好,肯定要被群起而攻之。”
小蘭臉上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。
林軒雖然是個讓人有些討厭的家夥,但與其他豪門士子比起來,小蘭也願意看到林軒能贏。
人心隔肚皮,其他的士子看起來一表人才,或許背地裏禽獸不如。
這林公子雖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,但一番接觸下來,小蘭也沒感覺他是個壞人。
有了這樣先入為主的想法,她自然就下意識的站在了林軒這邊。
“不是。”
唐霓緩緩說道,“我搖頭,不是因為這首詞不行,而是因為這首詞實在是寫得太好了。很難想象,這是那個人能寫出來的東西……”
“啊?原來是這樣!”
小蘭臉色一喜,驚訝道,“小蘭可是極少見小姐如此推崇某人文章的,這林公子,真有這麼厲害?”
“雖然本小姐也很不想承認,但這一次,是他贏了。這首詞仿佛是與明月的對話,在對話中探討著人生的意義。既有理趣,又有情趣,很耐人尋味……”
唐霓咬了咬牙,臉上表情還是敗下陣來,“這家夥,實在是讓人搞不懂,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?”
“是啊,這林公子,也太讓人意外了。”
小蘭附和道,“一開始以為他是俠骨柔腸的少俠,一轉眼,就變成了小賊。還以為他是不學無術的家夥,但一落筆,卻有經天緯地之才……”
“真是搞不懂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