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他的膝蓋,距離地麵已不足一寸,但這一點點的距離,也成了永遠。
“站起來。”
一個聲音,在場中響起,一股力量,更是從岱斐的體內湧出。
他抬頭看去,岱宗抬頭看去,所有人都抬頭看去,看到了那個一直坐著沒有出手的年輕人。
林軒攙住了岱斐,沒有讓他真正跪下去,他整個人,站在那裏就如一杆筆直的鋼槍。
他一雙星目蘊含幾分怒意,直視岱宗,岱宗也看著他,目光交彙之間,二人仿佛已交手上百招,空氣中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。
“林兄,我……”
岱斐似是要說什麼,但林軒一個眼神,卻讓他明白,有的時候,不是一味服軟妥協就可以的。
男人可以地下頭顱,可以彎下傲骨脊梁,必要的時候也可以跪下。
但跪要跪得有價值,這岱宗擺明了要羞辱他,那就無須下跪。
“夠了,若是讓楚姑娘看到了,一定要心碎。”
林軒輕輕的笑了笑,攙起岱斐,拍了拍他的脊梁,“挺起胸膛,何必懼他?”
“何必懼他……”
岱斐緊緊地握著拳頭,他虎目噙淚,重重的點了點頭,“謝謝,林兄。”
林軒沒有多說什麼,隻是笑了笑,旋即目光一轉,冷不丁的看向了岱宗:
“想不到堂堂歸墟氏族大族老的長孫,竟是這麼輸不起的一個人。”
他的嘴角翹起一個冷漠的弧度,他冷笑起來,目不轉睛的看著岱宗。
所有人聽到這一句話,無不驚訝的看著他。
這小子難道不怕死嗎,居然敢這般嘲諷岱宗公子?
眾人再看向岱宗,這位玉公子此時的臉色,已有了幾分變化。
麵對林軒的質問與嘲弄,他眉眼之間,也多了幾分冰涼殺意,他沒有說話,但一雙眼睛也沒有放過林軒。
“岱斐贏你,既沒有通過什麼卑鄙手段,也沒有違反大比的規定,他堂堂正正的贏了你,你卻不服氣?”
“你有什麼資格不服氣?我知道,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,你知道你自己贏不了他,所以才會在比試前夜找到他,想讓他放水。”
“你若不是大族老的長孫,你哪來的這麼多資源,你真以為你天賦異稟,是天才?”
“你若不是仗著大族老的資源,你就是騎著這世上最快的駿馬,也拍馬趕不上岱斐的修煉速度。”
林軒冷笑不已,他的話,一點也不客氣。
不,應該是說十分不客氣,但每一個人聽來,雖不敢言,卻沒由來的覺得一陣暗爽。
眾人何嚐又沒有這般想過?
隻是沒有人敢說出來,更沒有人敢當著岱宗的麵說出來,因為無論誰說出來,下場恐怕都隻有一個死字。
這些話,很多話,眾人隻敢在心中閃過,又很快遺忘,以免那天喝多了,禍從口出。
但現在,林軒卻把岱宗公子罵了個狗血淋頭,眾人雖又驚又駭,但心底卻多了幾分難言的爽快……
“你隻是一個小人罷了。”
林軒望著岱宗,痛痛快快的罵了一通,那岱宗的臉色早就變了。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紫,如開了個染坊一樣,要多難看有多難看。
他萬萬想不到,岱斐身邊,竟有這麼一個伶牙俐齒的家夥,說得他啞口無言。
岱宗從未在大庭廣眾之下,被人以語言如此羞辱,所以他眼中迸出三丈高的凶光,惡狠狠的盯著林軒,一字一句道:“小子,報上名來,我岱宗不殺無名之輩。”
“好說,你記好了,小爺姓林,單名一個軒字。”
林軒輕笑一聲,眼中露出幾分輕蔑的意思,他笑道,
“你可要記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