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雪堯離開香港之後,遭遇一言難盡。
他最小的妹妹雪菱把持了袁家,雪竺慘死,他無家可歸。
又因為身負天咒,他時常會出現幻覺。
跟道長和陳素商分開之後,他半年他過得很糟糕,後來接到了道長的消息,讓他往廣西來,他就來了。
至於頭發和眉毛變白,他都不是很清楚,他已經很久沒照過鏡子。
他看到了也不是很在乎。
得知是陳素商解了天咒,袁雪堯心中頓時一鬆,更覺得這頭發眉毛變白得很有價值。
他想說給陳素商聽,但明知陳素商很內疚,再說這樣的話,除了讓她更加內疚,也不能改變什麼。
他什麼也沒說。
道長問他,怎麼說話又變得費勁了,他努力解釋:“很久、沒有說話了。”
他真的是很久沒開口了。
這段時間,他離群索居,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。
好處就是術法大有進展,壞處就是天咒對他的影響更快,他時常腦子會短路。陳素商這邊解除了天咒,他和道長相同的承受,他比道長的改變多。
這也是他強行加深術法的後果,不怨任何人。
“你一直一個人啊?”道長又問,“讓你跟我去越南,你說自己有事要忙,到底忙什麼?”
“不好說。”袁雪堯道。
陳素商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了很多,才慢慢對袁雪堯道:“我們會想辦法的。寧先生不是說了嗎,胡家的護脈法器也許有用?我們是有機會的。”
長青道長也說:“這也就是我叫你來的原因了。”
袁雪堯點點頭。
他沒說什麼。
陳素商坐了片刻,仍是不知該如何開口。她唯一能解除內疚的,就是幫師父和袁雪堯解了天咒。
“阿梨。”袁雪堯叫了聲她。
陳素商抬起頭。
“別擔心。”袁雪堯又道,“我還活著。”
陳素商苦笑了下。
晚夕,他們一起下樓去吃飯。
陳素商心情暫時從袁雪堯身上脫離出來,講了苗女和胡君元的事。
胡家正當大亂,當前最要緊的,是修複與外界隔膜的屏障,以及得到新的祭品。
陳素商所犯的,雖然罪大惡極,卻也不是胡家最重要的,胡家還騰不出手來收拾她,故而他們住在城裏很安全。
隻有胡君元找了過來。
“師父,您和雪堯待在這裏,留意胡家的情況。我先送顏愷和花鳶、夏先生離開廣西,往廣州去。等他們上了船,我再回來。”陳素商道。
她這是下了決心。
他們目前唯一的希望,是胡家的護脈法器。
可顏愷和花鳶他們,幫不上忙,還招來了胡君元與苗女。
“可是.......”花鳶忍不住開口。
陳素商狠狠瞪了她一眼:“不要搗亂。”
花鳶從來沒見過她這麼生氣,當即沉默了。
吃飯之後,顏愷等人回房收拾行李。
一進到房間,顏愷擁抱了陳素商。他是高個子,胳膊腿都很長,雙臂很用力將陳素商箍住了。
“顏愷.......”
“我懂。”顏愷的聲音很低,“你是不可能走的。我看到袁雪堯那樣,就知道你必須還這個人情。
我們顏家的人,有仇必報、有恩不還,這是家規,本該祖父告訴你的,我提前跟你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