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又一個謊言,他已經無法分辨宋翊哪一句是真,哪一句是假。多可笑啊,他下一秒本來就要選擇相信他,自欺欺人一次,願意相信他隻和自己一個人有這種曖昧的關係,可柯安的電話已經表明了一切。
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麵,私底下應該見了很多次了吧。
傅行簡咬緊牙根,渾身肌肉緊繃,外套上還帶著寒夜的涼,冷氣從衣服上侵蝕入骨,好像全身從外到裏全都涼透了,凍著冰碴子。
宋翊緊抿著唇,抓住他的手臂,低聲問,“你要去哪裏?已經很晚了。”
“你不走,我走。”傅行簡沒有回頭,隻是側眸看了一眼他抓著自己的手,厲聲道,“放開!”
“後天就是你的發情期,你現在走,要怎麼過?”宋翊咬著牙,依舊緊緊握著他的手臂,“我知道,是我錯了,但你至少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。你看到的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。”
“我親眼看到聽到的不是真的,聽你信口胡說的就是真的麼?”
傅行簡說得很譏誚,他用力要甩開宋翊的手,卻被他抓得嚴實,怎麼都甩不開,傅行簡心中氣憤,冷冷道,“再不放開,我就報警了。那宋大明星就等著明天見報吧。”
“……”
宋翊苦笑一聲,沉默了片刻,才放開他的手,“非要弄得那麼僵麼?”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。
傅行簡離開的背影那麼決絕,讓他幾乎有種錯覺,這就是永別。
“你不用離開的,這是你家,如果你不想讓我在這裏的話,我今天會收拾東西走的。”宋翊在他背後輕聲說。
傅行簡的腳步頓了一頓,仰著頭,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,說,“好啊。”
他的背影消失在樓道中,宋翊深深地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,俊朗的麵容半掩在陰影中,看不清神情,隻有那雙骨結分明的修長雙手緊緊攥著。
傅行簡沒有回他的那個‘家’,雖然他現在已經在努力和傅靖緩和關係,傅靖的電話也會接,但不意味著和傅靖的那個家庭緩和了關係,尤其是想起剛剛的那個電話,就一陣反胃。
他漫無邊際地走著,想去酒吧過夜買醉,想起上次在酒吧搞出的烏龍,被砍了幾刀還弄出那麼多事兒,就不怎麼想去了。
正走著,褲兜裏的手機震動了下,傅行簡皺著眉,以為是宋翊打來的正要按掉,看到是駱傾寒的來電,頓了一下,掛斷了。但電話那頭卻鍥而不舍,連著打了幾個,傅行簡不耐煩,接了電話,“幹嘛啊?駱傾寒,你有事兒沒事兒啊?”
他語氣不好,一出口就是暴脾氣,說了之後又意識到自己這是在遷怒,是他心情差,滿腔怒火,駱傾寒正好撞他槍口上了,不能怪駱傾寒。
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涼和煦,緩緩道,“沒什麼,隻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,今天找到一家不錯的甜品店,給你買了塊蛋糕,過了夜就不好了。我現在還有十分鍾就到你家樓下了,你下來接一下。”
傅行簡聽到他這樣說,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委屈,心頭滿是酸楚,聲音低了點,“別去我家了,來接我。”
他抬頭看了一下四周,把周圍的標誌性建築物跟駱傾寒說了,駱傾寒那邊沒有遲疑,嗯了一聲,傅行簡掛斷了電話。
不到十分鍾,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停在他身邊,玻璃窗緩緩往下降,露出一張冷淡俊朗的臉,隻不過那張素來冷淡的臉在看到他之後就勾起了笑容,目光溫柔。
傅行簡低頭打開車門,坐在副駕駛上,一臉冷漠,“我今天沒地方去了,回你家住。”
“嗯?”駱傾寒有些驚訝,但驚訝之後,很快就點了點頭,從一邊拿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小蛋糕盒子,把透明叉子遞給傅行簡,道,“好,不過我家離這裏有點遠,你可以先吃。”
他知道傅行簡不可能是沒地方住,傅行簡要是想住的話,那麼多五星級酒店隨他挑。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和那個人有了什麼不愉快,所以傅行簡不會回家,而他和他家裏的關係也不好,自然也不會回那個家。
正好,傅行簡足夠信任他。
駱傾寒感覺自己的電話也許很及時,他什麼也不問,跟傅行簡說了句‘坐穩了’就開車回家,不打算有絲毫遲疑讓傅行簡打消跟他回家的念頭。
傅行簡拿著叉子,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駱傾寒帶來的蛋糕,奶油香甜不膩,上麵點綴的草莓藍莓也很新鮮,味道和駱傾寒說的一樣,還不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