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行簡感覺自己應該腦子燒壞了,竟然會有一天幫著柯安想這種問題該怎麼解決。
可一提到柯瀾音,柯安臉色更白了,有些畏懼地看了眼病房的門,聲音有點顫,“我,我媽說讓我去醫院把標記拿掉。”
“……”
傅行簡看著他愈發慘白的臉色,冷笑一聲,視線看了一眼病房的門,諷道,“真狠呐。”
他是沒想到,柯瀾音對自己親生孩子都那麼狠。她讓柯安去醫院把標記拿掉,難道不知道完全標記要用手術去掉的話危險很大麼?現在的醫學技術還沒發展到可以去除完全標記的程度,成功的例子屈指可數,而失敗率卻高達百分之七十。要是手術失敗了,輕則失去生育能力,重則喪命,可不是可以開玩笑的。
柯瀾音這是覺得柯安被標記了,沒法再嫁入豪門了,對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,所以就逼柯安去醫院做掉標記。要是手術成功了,能瞞著別人標記的事情,再給柯安找個家世好的人家嫁了。要是手術失敗了,她是不是就當這個兒子沒生過?
傅行簡看著麵如金紙的柯安,問他,“那你自己想不想做掉這個標記?”
“我……不想。”柯平咬著唇,說。
“怕死?”
“不是。”
“哦。”傅行簡了然,“那就跟你哥好好商量吧,你們的事兒自己解決,別來找我。”
他轉身就走,沒理柯安在後麵訥訥地叫他。
其實,傅行簡也看出來柯安心裏早就有答案了。
柯安是不會去做手術拿掉標記的,也不想隨便找個不介意他被標記過的人嫁了,那還能怎麼做?從小柯平就對柯安這個弟弟好到幾近溺愛,他都看在眼裏,說是普通兄弟卻總多了幾分曖昧。現在不過是把那層紗揭開了而已。
雖然說C國還沒開放到容許近親結婚的程度,但這種事兒也沒多少人苛責,他對柯平柯安兩兄弟的事情不置可否,也不想管,隻是讓司機送自己回家,自己先回去倒倒時差養養精神。
他很久都沒回C國的這個家了,但家裏每月都會雇人來打掃,幹淨得一塵不染,被褥也在前幾天換上了新的。他回到家就倒頭就睡,睡得天昏地暗,等到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。
睡得太久也有點累啊,傅行簡拉開窗簾,一邊舒展著腰,一邊打開冰箱拿了點東西臨時墊了墊肚子,看了下時間,已經是下午一點了。
手機滴滴地響個不停,傅行簡看到好幾個都是齊叔打過來的,提醒他別忘了下午六點要去和他的相親對象見麵。傅行簡給他回了個電話,讓他放心吧,他記著呢。齊叔那邊又叮囑了好幾遍,說千萬要早點去,還得打扮打扮給人留個好印象,讓傅行簡有點納悶怎麼齊叔這次熱情得有點異常?
傅行簡調侃地問了句難道對麵的是王子公爵啊,他用得著這麼費勁討好麼。
齊叔不說話,隻是叮囑了好幾遍讓他一定要好好準備。傅行簡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,隻能多上了點心,臨時去洗了個澡,換了身衣裳,隨便把頭發抓一抓,看著幹淨齊整。
他穿了黑色西裝,做工精良的剪裁將身材的優勢體現得淋漓極致,一雙長腿筆直,腰身勁窄,襯著那英俊冷冽的眉眼,看起來成熟又禁欲。傅行簡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,麵無表情地,把自己回國之前就讓秘書打印好的幾張A4紙的‘約法三章’帶在身上。
讓司機停在齊叔跟他說的那個相親的地點,傅行簡看了看表,才剛剛五點,他來得有點早了。
把‘約法三章’擺在桌上,用玻璃杯壓著,傅行簡讓司機先回去了,不用等著他了。他想著要是相親順利,直接讓那alpha送自己回家好了,要是不順利,他就順道去找林遙晚上去夜店消遣。
百無聊賴地先點了杯紅酒,傅行簡低頭檢查著自己的‘約法三章’裏有沒有漏掉的東西,要不要再臨時加上,正看著,鼻尖鑽過來一陣幽幽的清淡玫瑰香氣,接著聽到耳邊緩緩的腳步聲,近了。
他頭也沒抬,“坐吧。是奧斯頓先生是吧?”他記得齊叔跟他說是這名兒,是個外籍華人,混血兒。
來人輕輕地‘嗯’了一聲,聲音溫潤如水,似含著淡淡的笑意。
傅行簡嘩地一聲把手裏的紙放下,抬頭,正對上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麵容,臉色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