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轉身就見容言從車上下來,陸繁星沒想到會是厲紹棠的車,瞳眸不禁縮了縮——
容言一派沉然走到她身邊點了點頭,道:“少奶奶,厲總請您去用餐,還有……秦小姐一起。”
陸繁星心髒驟然揪緊,聲音清冷,“容助理,麻煩你告訴厲總、我現在沒時間,下屬還在病房裏等著我的粥,就先告辭了。”
她突然想到,他們兩個會出現在這裏應該是為了探望初一,原來這次初一並沒有被送進那個背景不夠大就沒有房間的私人醫院。
“請少奶奶留步。”容言笑得公式化,跟黎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,“如果隻是因為粥,那我可以代勞,請少奶奶告知病房是幾號,我來幫您送過去。”
“容助理——”陸繁星不喜歡被強迫,心想厲紹棠又在搞什麼鬼?
“少奶奶。”容言適時打斷,“我隻是一個替厲總傳話辦事的,若是您不答應、指不定我會被怎麼牽連,您就當做件善事。”
黎洛說她這人看似高貴冷豔,其實扒開那層外麵的衣服、裏麵是個非常重情義並且心腸軟的女人。
所以他想試試。
陸繁星無奈歎息一聲,踟躕半晌後幽幽伸出手,“一號樓411病房,麻煩。”
“是。”容言笑容滿麵,“我一定趁熱乎送到。”
陸繁星笑了笑沒吭聲,雙手揣兜裏走到車門前,彎腰鑽了進去,她坐在兩人對麵,故意不去看他們,琥珀色的眸盯著窗外,穿著緊身牛仔褲的兩條細長美腿優雅交疊,“厲總身邊的人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!”
——至於到底是“赤”還是“黑”,就看他自己判斷了。
厲紹棠看著那張漫不經心地精致容顏,眸底越發暗沉深幽,“看來傷恢複的不錯,又開始耍嘴皮子。”
“還行吧!”陸繁星眸光微移,最後定格在那張清雋俊顏上,“那要多謝厲總的膏藥,真是療效出奇的好。請問可以把配方賣給我麼?估摸著可以發一筆數目不小的橫財。”
厲紹棠一側眉峰微挑,“想得倒挺美。”
話落,他又說:“開車,去和鳳軒。”
陸繁星驚訝,他竟然是要去賀盡傾那裏。
她下意識看向坐在他身邊始終沉默乖順無比的秦詩薇,見她眉頭微鎖,好像正在糾結。
“……紹棠,你剛才說和鳳軒?”
“嗯。”厲紹棠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驚喜,“詩薇,你是不是對這三個字有印象?和鳳軒還是你起的名。”
陸繁星感覺整個人正被丟棄在波濤洶湧的大海裏,並且還不斷往下沉,怎麼和鳳軒是秦詩薇起的名?
這麼說,賀盡傾也認識她?
“我、我不知道。”秦詩薇抬手摸著腦袋,似是極其痛苦,“紹棠你別逼我想,頭疼、太疼了。”
說著,她的身子就下意識般地直往男人懷裏鑽,而男人也非常順其自然的摟住,這個動作看著極其溫馨浪漫、更有種細水長流的脈脈情愫在裏麵,就好像他們已經做過幾百次、幾千次那般。
至少,在陸繁星眼裏是這樣。
她壓抑心裏的苦澀,似笑非笑,“厲總這是在給我秀恩愛?”
男人臉色瞬間欺霜賽雪,“陸繁星,你思想不要那麼齷齪,我和詩薇不是你心裏所想的那樣。”
女人笑得不屑,她降下車窗,讓外麵的風吹進來,想以此來提神醒腦,順便風幹眼角的淚意——
——厲紹棠你對我永遠直呼全名、永遠。
之後車廂內短暫平靜了會兒,秦詩薇一路被厲紹棠摟在懷裏,直到車子停進和鳳軒地下停車場一樓。
一停車,還未等前麵的司機下來開門,陸繁星就直接下去、狠狠甩上門,像是發脾氣似的怒火四濺。
她對和鳳軒不算陌生,就算低著頭也能準確上樓。來到大廳剛準備找賀盡傾,就見他笑眯眯地從走廊那邊過來,一瞧見她就像見了供奉在佛龕上的寶貝,屁顛屁顛跑過來,“小祖宗你還真來了。”
“……什麼叫你還真來了?”陸繁星當即意識到哪裏不對勁,眸光閃過精芒,“又是你,上次不是說別再當和事佬,怎麼又來?你真是……不去當媒婆都是屈才。我很忙、沒功夫陪你們玩,走了。”
她就奇怪好端端的厲紹棠為什麼要跟她一起吃飯,這根本不是他的做事風格。
他們能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吃飯,多半也是鴻門宴。
賀盡傾伸手拽住她,“誒,別走啊!這次情況不一樣,我隻說很久沒見你、有點想你,是他說要不大家一起出來吃個飯,真不是我、你別亂冤枉人。”
“真的?”陸繁星雙手抱臂,一臉的不信。
“當然,我對——”
賀盡傾的話到一半突然頓住了,他眼神直勾勾看向另外一處,表情像大白天見了鬼,還不停拉陸繁星的袖管,吱吱嗚嗚說不出話來,似是受了某種刺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