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輕狂拿了一本醫書找了個軟墊靠在床榻上,清風吹來,攜帶著暖暖的太陽的味道。

她認真地看著《金匱奇術》這半本醫書,這半本醫書是她生母生前留給她的唯一的遺物,也就是靠著這半本醫書,她才能在同族弟子之中脫穎而出。其實,她心裏隱隱有一個猜測,也許她的生母出生並不平凡。

柳輕狂還未多想過去的事情,便聽到了沉魚引路而來的報傳。

“我家小姐就在前麵,公子您請隨奴婢來。”

雖然還未靠近便聽到了沉魚柔柔的清音,聽到沉魚如此說,柳輕狂便將手中的醫書放置一旁,打理下儀容,端坐房中等待接見這位公子。

沉魚不知曉這位公子的身份,但柳輕狂卻是知道,這一位公子便是淮南王世子。

沉魚掀開淡綠色幔簾,看到柳輕狂正坐在房中,她笑道:“小姐,屋外有一位求藥的蘇公子。婢子在街上遇到他正在尋找空桑草,婢子記得咱們有的。”說到這裏,沉魚臉色一紅,“蘇公子尋這味藥是為了救人,婢子便自作主張把他帶來了。”

柳輕狂心中了然。

她柔聲說道:“蘇公子如不嫌棄屋內簡陋,便請入內一敘。”

柳輕狂剛剛說完,沉魚便起身想要為蘇公子掀簾子,卻是慢了一步。那蘇公子,豪爽的拉開了船門,彎下腰便輕易的一步跨進了屋內與沉魚四目相對。

大概也是意識到了幾分失禮,便退後一步,隻是沒想到頭“咚”的一下子磕在了門上,惹得沉魚想笑卻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。

他倒是不以為意,隻是伸手摸摸頭,對著柳輕狂施禮。

“在下魯莽,衝撞了小姐,還請見諒。”

柳輕狂趁著這個時間打量一下眼前的男人,身高八尺有餘,長身玉立,劍眉星目,一身玄色金絲莽雲長袍,雖非一般武將常穿的短裝以便於行動,隻是周身肅殺之氣甚重。與上一世相見時並無差別。

柳輕狂看罷,心中便已了然。伸手虛浮一下,口中淡淡出聲。

“沉魚,為蘇公子斟茶。”

蘇公子順著柳輕狂的手指的方向便坐到了她的對麵,一口將沉魚倒的茶灌入腹中,便急急忙忙的開口道:“小姐,在下此番前來便是為了那空桑花,不知小姐如何才肯割愛。”

蘇公子的眼中充滿了渴望之色,很是熱切地看著柳輕狂。

其實,柳輕狂手中的空桑花也是偶然間得到的。空桑花雖然名貴,對她的用處也很大。不過,倘若用一株空桑花能結交到淮南王世子,倒也值得。

想到此處,柳輕狂親自為蘇公子斟茶,手指青蔥扶在茶具之上茶水緩緩流出,而她的聲音也是如此一般徐徐動聽。

“既然蘇公子尋這空桑花是為了救人,小女子贈給公子又有何妨?”

話語剛剛落音,耳邊卻是傳來一道尖銳刻薄的聲音:“小姐,且慢,那一株空桑花不能贈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