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五板曾經是市第一中醫研究所的推拿按摩大夫,因為兩個兒子打小不好好學習,最後都沒能考上大學。
大兒子先是跟車做裝卸工,後來在封五板的資助之下考取了大車貨運駕照,風裏來雨裏去地辛苦了許多年,手上稍微攢了些錢。
封五板和老伴兒就想著拿出自己多年的積蓄幫大兒子買輛出租車,再弄份出租車手續,讓大兒子跑出租。
封五板的意思是大兒子跑白天,晚上再把出租車包出去,這樣一來,大兒子慢慢地就能多少攢點兒錢,好歹也能成個家。
不曾想,封五板具體那麼一操作,這才發現他們就算是借遍親戚朋友,也籌集不到那筆錢。
連車帶手續算下來,費用太高了!封家根本承擔不起。
可是,大兒子長年累月地跑貨運長途那也太傷身子骨了,封五板心疼大兒子,最後勸說兒子承包人家的出租車在市裏麵跑起了出租。
幾年下來,大兒子手上多多少少也攢了幾個錢。
後來,大兒子談了個對象,對方聲稱沒有房子不結婚。
封五板就又犯了愁。
封家老二不象老大勤快,雖說能說會道的,但是沒什麼真本事。有時候,他騎著電動自行車替人家送送外賣;有時候,隨便找家飯店打打零工;還有的時候,幹脆就在家閑著跟人打牌。在外人看來,封家老二就有些遊手好閑了。
封五板雖說精通中醫六術之一-按蹺,通俗點說,就是推拿按摩之術。但他所任職的市第一中研所病源有限,一年到頭,封大夫也掙不了幾個錢。
封五板的老伴兒每月工資從來沒有超出過2600塊錢,無論老兩口如何省吃儉用,也幫襯不了兩個兒子多少。至於成家立業,那更是無從談起了。
無奈之下,封五板中途辭職下海自己租門麵房做起了推拿按摩的生意。當時,梁靜琴還是市一中研所的副所長,她知道封五板是位難得的中醫高手,勸他忍到退休再出來自己單幹。
封五板說他等得起,兩兒子等不起呀!最後還是把工作辭了。
梁靜琴考慮到封大夫家的確有無法回避的實際困難,隻得幫著封五板租了間合適的門麵房,還通過楚心眠的同學幫著封五板辦齊了所有的行醫執照方麵的手續。
其實,就算是梁靜琴不出麵幫忙,封五板自己也能把這些手續辦下來,不過,那耗費的時間或許就長了。
為此,封五板非常感激梁靜琴。
自打封五板自己單幹以來,因其服務態度和善,醫技高超,名聲很快就傳播開來。一年到頭的,僅憑那些回頭客,實際收入比起上班那會兒還是強多了。
梁靜琴夫婦隻要有機會也為封五板推介病人,久而久之,梁封關係就處得相當好了。
封五板連年辛苦為人推拿按摩,慢慢地手上就存了些錢,再加上大兒子自己積攢的錢財,最後在西城區稍為偏僻的地方選了套麵積不大的房子付了首付款。不久,年齡已經很大的大兒子總算湊合著成了個家。
原先那位沒有房子就不結婚的女友早就嫁給了別人,去年,人家還又生了個二胎呢!
二兒子一看爹媽這麼幫著老大成家立業的,成天吵吵著跟父母伸手要錢,說自己也要做大生意。
封五板心知老二遠不及大兒子踏實肯幹,可也經不住老二在自己耳朵邊上天天軟磨硬泡,無奈之下,封五板和老伴兒一商量,從他們的養老錢中拿出幾萬交給了封家老二,指望著他也能象他大哥一樣,本本份份地掙一份穩定的收入,做生意就做生意吧。
結果,不曾想,老二聽信朋友的甜言蜜語,與人家合夥開店經營保健品。不到一年,賠了個底兒朝天。
老二再次伸手跟封五板老兩口要錢,說是他又看上一個新項目。
封五板原先就不看好他,這一次,不管他怎麼賭咒發誓,封五板就是一分錢也不給他。結果,父子倆三說兩不說地就吵在了一起,封家老二氣急敗壞地就把家裏的房門給踹壞了。
封五板一努之下就伸手打了老二,老二試圖還手的時候,驚奇地發現他爹居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學高手。
挨打之後的封家老二負氣出走,一口氣就跑到省外。這都過去好多年了,封家老二一直也不跟家裏聯係。封家老大曾經四下裏找過這個不成器的弟弟,可惜,老二如同石深大海,從此不知所終……
從那之後,性情本來就有些內斂的封五板變得更加沉默寡言,有時候想起那個不爭氣的小兒子,他就感覺自己這輩子活得其實挺沒勁的……
童沿輝被市三院外科值班大夫成功地施以手術,算是撿回來一條命。但是,整個人還是昏迷不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