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慕庭丟下那句話,就大敞隔間的門,全然不顧狼狽的許溫寧,獨自離開。
許溫寧撿拾破碎的衣物,擦幹眼淚,斂好情緒,匆匆從洗手間跑出。
她低垂著頭,撞入一個溫暖的胸膛。
猛一抬頭,卻是顧子安。
許溫寧嬌小的身子微微發顫,他都看見了?
顧子安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,淡聲,“回去吧。”
許溫寧怔愣點了下頭,不敢靠近亦不敢遠離的跟在他身後。
等他們走後,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陰影裏麵走出。
莫文凝的眼露凶光。區區一個替身居然妄圖染指她的男人,簡直該死!
跟著顧子安回家後,許溫寧守著空蕩蕩的房間,魂不守舍。
終於,她鼓起勇氣,去書房找顧子安。
顧子安坐在窗前,看著窗外浮影,優雅的晃著高腳杯,咳嗽聲不止。
許溫寧進去,不由擰眉,“你身體不好,不要喝酒。”
許是因顧子安對她太過寬容,她一時失了分寸,搶走了顧子安的酒杯。
顧子安一愣,繼而輕笑。
“為什麼要留下我……你明知道我是……”許溫寧無顏麵對他。
“說不定,會是你送我走完最後一程。”顧子安滿不在乎。
自他年幼,一切都在季婉夏的安排下順理成章,慢慢的他也沒有過多的情緒。
喜與怒,生與死,對他來說不過可有可無。
不過,他眼神一眯,有些趣味的對上許溫寧不敢坦誠的雙眼。
她,與他以往遇見的都不一樣。
“不會的,你會好的。”許溫寧突然開口。
顧子安不答,轉向窗外。
許溫寧在他一旁坐下。
夜晚的燈景雖然璀璨迷惑,卻也最讓人沒有安全感。
清晨,許溫寧在沙發上醒來,顧子安已經在辦公了。
見她起身,顧子安說道:“以後都陪我看夜景吧!”
有她在,夜就不再那麼漫長了。
“好。”
此後的每天晚上許溫寧都陪顧子安看夜色。
而顧子安的身體每況愈下。
至於季婉夏屢次想刁難許溫寧,但都在顧子安的勸說下憋悶消解。
晃晃悠悠一月過去。
這天,許溫寧照舊和顧子安坐在窗前。
暗夜無星。
“咳咳咳……很快就會有暴風雨要來。”顧子安捂嘴,整個脊背隨著咳嗽顫抖。
許溫寧拍著他的背,這一月來,她就這樣看著他一步步走向衰敗。
“我還是那天那些話。我母親沒做什麼好事,但她從來為我打算,我隻求你,在我走後,幫我照顧她。”
顧子安憔悴的麵容浮現了罕見的請求。
“你不會有事的。”許溫寧又開始自欺欺人。
顧子安強硬的扣住她的手腕,“我就這一個請求,求你答應我!”
“好。”哪怕那天她也隻是自身難保,哪怕她隻是顧慕庭用來幫莫文凝擺脫聯姻的棄子。
顧子安悵然鬆手。
第二天。
許溫寧在家中就看見新聞播報。
“今天,是顧氏集團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。在會議上,顧子安失勢,當場嘔血,被送往醫院搶救,至今昏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