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兮剛吃飽,身上熱氣被風一吹,散了一半。這會兒吹會兒晚風,身心舒暢,真不想回家,可又很想回去。
“方便跟我講講你原生家庭的狀況嗎?為什麼一回家就跟老人發生衝突?”盛嘉年試圖用真誠又不經意的語氣詢問。
江兮看了他眼,眼睛看著前方。
“我要全部對說完了,那你也對我了解太透了。我家裏是什麼樣子,我是什麼樣子,你全都知道。”她悶悶出聲。
“這樣不好?”盛嘉年反問。
“有什麼好?”
盛嘉年沉默,隨後一把隨意的將手搭在她手背上:“我們是朋友,也是合作夥伴,告訴我為什麼不行?難道你還怕我會說出去?”
“你才沒有那個時間去八卦呢,我不想多說。”江兮埋頭。
盛嘉年見她不肯鬆口,隻能作罷。
“好,隻要你有需要,隨時來找我。”盛嘉年道。
江兮咬著唇,隨後輕輕點頭。
“對了,你父親是不是身體不太好?”盛嘉年換了個話題問她。
是剛才她自己脫口而出的,她母親一個人撐起一個人,還說等她父親走了後雲雲。從這話裏,能推斷出他父親身體不太理想。
江兮看著他,隨後點頭:“嗯,我爸爸以前受過工傷,然後就一直在家裏養著。傷口好了又壞,再醫好,幾乎每年都會被感染。就這樣原本隻是臥病幾個月就能重新走路的,可因為這裏的醫療水平不夠,導致他的腿傷反複。感染程度越來越嚴重,不得已又做了截肢,可截肢後依然是傷口潰爛,唉……”
江兮埋頭,“我就想以後畢業了,賺到錢第一時間買個房子,把爸媽接到雲都去,然後給爸爸治病。我爸爸現在,不僅僅隻是腿傷,身體也有很多毛病,都是由一直沒有痊愈的腿傷引起的。又常年在屋裏呆著……”
江兮話落,轉頭看著盛嘉年,眼神裏全都是擔憂。
“每年的春天,就是我爸爸在地獄的時候。腿傷會重新發炎、細菌感染。前不久又感冒了,一直到現在都沒好。”
“這裏的醫生真那麼差勁?”盛嘉年忍不住詢問。
“不知道,也不是吧,主要是害怕治我爸爸,因為我爸爸身體太糟糕了,擔心他身體受不住藥效。所以就連感冒病都不能給正常藥,都是普通人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。”江兮小聲說。
盛嘉年眸色略暗,“我這次帶了醫生來,如果可以,能讓我的醫生給他看看嗎?”
“當然好啊……”
江兮一秒欣喜過後,又落寞下去:“我隻有獎學金在身上,你知道的,我可能付不起請你醫生診治的藥費。”
盛嘉年忽然道:“如果可以,我們可以換個關係,我資助你上學、資助你暫時需要的一切費用,包括你想要套房子接你父母去雲都生活,給你父親接受最好的治療,這一切的開銷,我可以資助你。將來你再慢慢還上,你覺得怎麼樣?”
“啊?”江兮震驚出聲,眼神裏更多的疑惑和警惕。
盛嘉年看她眼神瞬間轉變,當即麵露失望。
“我就這麼不被你信任?”盛嘉年問她。
江兮輕輕搖頭,“不是,我隻是有點……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,主要是盛嘉年,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?”
盛嘉年看著她:“因為……”
他話到嘴邊,又咽回去。
“有錢,任性。反正盛家做慈善也不少,對你,也是一種慈善,而對你,我剛說了,是給你提前透支,不是不要你還的。”盛嘉年道。
江兮緩緩點頭:“我很想接受你拋出的橄欖枝,但是我怕以後我還不起。你說房子、還有我爸爸的醫療費,那肯定得花不少錢。還有,接我爸媽去雲都了,還要生活……”
“沒有我的提議,你也有這樣的計劃。怎麼,你想你將來到多少歲才能把你爸媽接去雲都生活?你母親可以,但是你父親糟糕的情況……等得到你嗎?”盛嘉年一字一句,輕聲反問。
江兮用力咬唇,搖頭,好像看到前方繁華鋪就的陷阱,可她卻被誘惑得好像往裏跳。
“不可以,不行,不能接受你的幫助……”
盛嘉年一顆心不斷下沉,再下沉。
“為什麼?公司每年也資助不少貧困大學生,我此刻隻是以我個人名義對你發出邀請。你就當我在做慈善,我的心,不含雜質的想幫你脫離困境,你不要忐忑和惶恐,我不是壞人,不會傷害你,隻想看到你好。”
江兮埋頭,“我知道你說得都對,可我說被接受被幫助的一方,我要怎麼樣才能說服自己?”
“你答應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