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答應了，萬一以後我不還了呢？萬一以後我變了，變成大惡人，不僅不記你的好，反而變本加厲呢？你對我施恩，隻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。可對我來說，你的施恩，卻改變了我那麼多，你讓我怎麼接受呢？”
江兮搖頭，如果她夠清醒，就不應該接受。
盛嘉年問：“你現在還沒畢業，等到你實現你為自己勾畫的藍圖時，那是多少年以後了？你的父親縱然能夠熬到那個時候，這些年他也受不少罪。我不過是幫你將來提前幾年，你既然為以後做了這樣的規劃和安排，也就是說你有信心將來能過完成。既然你完得成，你害怕什麼？以後掙錢了，經濟自由了，還給我就是。反正，九牛一毛而已，幫你是幫，幫別人也是幫。我們是朋友，請你不要跟我太客氣。我除了有幾個錢之外，我還有什麼？如果錢能幫到你，是我的榮幸。”
“怎麼可能因為你幾句話，我就接受這麼大的恩惠？”江兮跳下操場，一個人大步往回走。
“我先走了，”話落，停在原地，又回頭看他：“對了，盛嘉年，你來這裏是因為工作？”
“是，有幾個與人合作的項目在這裏。趁著這裏休假，過來看看。”盛嘉年也下了操場，走近她。
江兮忽然問：“是檸檬項目？”
盛嘉年一愣：“你知道？”
“啊……”江兮大吃一驚，忙朝他走近幾步：“你、你是說，我們這裏的檸檬項目，是你啟動的項目嗎？我們這裏土地全都是你租下來的？”
盛嘉年點頭，笑道：“沒想到你還知道一點。”
“什麼知道一點？因為你的項目，我們這裏經濟都邁了好幾個大步了，你知不知道？”江兮再看盛嘉年時，眼裏全是崇拜。
盛嘉年了然，淡定又自信道：“在我預料之中，隻是，你還會關心這些？”
“這是跟每家每戶息息相關的改變，怎麼可能不關心呢？”
江兮激動的告訴他：“每家每戶都有田地，空著也都長了野草，剛好幾年前、大概也就是五六年前吧，是不是？反正那時候我才上中學，我記得鎮長和鎮上的領導就每家統計清點可租用的田地，按畝算給租金。還說以後大家都不用出去打工，可以就在本地幫工廠幹活兒，每天春天幫忙施肥、修剪枝葉，檸檬結果後就打藥用保護膜一個一個給檸檬包起來，讓果子在健康安全的環境裏生長。秋天檸檬成熟後，就摘果，然後根據果子大小分批裝好。”
江兮巴拉巴拉一通說，又激動又興奮。
她原地轉了一圈，臉上笑容大開：“這些我都知道，我都知道啊，因為我媽要照顧家裏，不能出去打工賺錢。所以隻能在鎮上找事兒做，自從檸檬項目啟動之後，我媽就沒再愁找事做了。現在剛好是忙的時節，是不是？她也每天都去檸檬海裏上工，跟鎮上的婦女老婆婆們一起。盛嘉年，你知道嗎，你是我們本江小鎮的大恩人！”
盛嘉年當然知道檸檬項目路的啟動會給本地農民帶來改變，這些都在他的預料當中。
隻是，這是第一次有人當著他的麵來，以一個本地人的口吻說給他聽。這才有一種真正幫到過別人的感覺，他看著她因激動而通紅的臉，心情也好起來。
“很榮幸給這裏人生活帶來好的改變，當年在這裏做試點，也做好一半的失敗準備。好在這些年發展得不錯，一年比一年更有規模，一年比一年更規範。項目越來越成熟，以後會更好。當然，同時也會將別的項目放在這裏來。”盛嘉年道。
江兮望著他：“我以前一直不知道你們這樣的大老板整天都忙些什麼，現在大概明白了。就是這些你們大力投資的項目，每天看進度啊，處理意見啥的，是不是？”
“辨別和調查新項目，合適的項目也很重要。一個項目從起建到落地，中間有很多問題需要對接和處理。落地後還需要正常發展，如果在第一二階段發展沒達到預期，項目就得考慮腰斬。”盛嘉年接她的話道。
江兮似懂非懂：“哦，反正我是不太懂，但我大概知道你們都在忙什麼了。盛嘉年，你真的很了不起，很厲害。”
盛嘉年忽然拉回話題：“我既然幫了這麼多人，再針對你一個，你一家給予幫助，是不是在情理中？”
“我知道你的意思，對你來說，也就是在行善積德的過程中，多救了一個人。可我還是……”江兮欲言又止，望著他。
盛嘉年聳肩：“好，我不逼你。你是聰明女孩，你會自己想，我就等你的決定，想好了隨時來找我。”
“嗯，我會認真考慮的。”江兮輕聲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