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她答應，祁時安終於忍不住又噴出一口血。
沈多意哭著將他抱在懷裏，伸手想要為他擦掉嘴邊的血。
祁時安反握住她的手，放在嘴邊親了親。用盡全部力氣，斷斷續續道。
“答...答應....我...就算....一無所有...也要..好好活著。”
沈多意痛哭著，胡亂點頭答應。
“你不要...不要再說話了，祁時安。求你，求你。”沈多意終是再無法裝作冷漠，嚎啕大哭起來。
“我不會原諒你，永永遠遠的不會再原諒你！”
“是你逼死我母親的！你死有餘辜！”
祁時安這一刻徹底明白，原來她都知道了。
這是讓她終於做決定的原因嗎？他不恨她，她說的都是實話。
是他害她成為這樣的。
“小意...真的...對不起。”
沈多意發出一種受傷獅子般的怒吼，“道歉有用嗎？道歉我父母就能活過來嗎？”
“祁時安，你欠我太多！我恨你！沒有你，我會過得更好！”
祁時安解脫的笑了，隻要她過得好他就知足了。
他最後，握著她白皙修長的手指放在嘴邊吻了吻。
月光打在沈多意身上，他覺得是如此的美。
他想在最後，把她的樣子深深刻在腦海裏。
癡迷得看著她許久，他微微笑著說。“聽到，你你這麼說。我就放心了。”
祁時安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，他想從他遇見她的那天起，他生命中的白月光就成了她。
隻是他們的相遇太美好，花光了他們這麼多年全部的好運氣。
才導致，而後的折磨與糾纏。
最後，祁時安的嘴唇一張一合像是在說什麼。
沈多意附耳在他唇邊，“小意，我這一生把我所有的罪孽都加諸在你身上。可是，再給我一次機會，我一定不辜負與你相遇。”
“萬物皆苦，你不是啊。”
你一直都很甜，在我心裏沈多意一直是完美的。所以，你一定要好好生活。
將我從你的人生裏，徹底抹去。
說完最後一句，祁時安沒有了全部氣息。
隻留沈多意抱著他尚有餘熱的身體，崩潰大哭。
他們曾經約定，如果非要說我愛你。一定要說的浪漫些，那樣會很有情調。
沈多意曾經幻想過無數次，祁時安跟她告白的場景，卻獨獨沒想過是在他死的那一天。
她也不知一次問過自己，為什麼！
為什麼世界上那麼多情侶，而命運偏偏不眷顧他們這一對。
祁時安的血染紅了她的衣服，她想他們終於結束了。
從她開始，由她結束。
沈多意抱著他的遺體枯坐了一夜，像當初祁時安以為她死了守著她一樣。
這好像是他們之間某種默契，和儀式感。
天光乍破，清晨第一縷陽光打在他們身上。
沈多意抬手為祁時安遮住刺眼的陽光，最後忘了窗外一眼。
好像用盡一生。
她為懷中的男人，順了順頭發。在他眉間印上一吻，聲音無助的像個孩子。
“為你千千萬萬遍。”
她閃爍的淚光中，帶著絲笑意。
那些痛苦的，快樂的，悲傷的都終將成為記憶，湮滅在曆史的長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