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喝啊!」
佑一吆喝的同時向著不明物體揮下了木刀。感覺很實在。剛在心裏叫著『好!』,下個瞬間,眼前就隻見一片白。聽到噗噗噗噗的連續聲響。佑一被白色的粉狀煙霧包住,嗆到蹲了下來。
「到底是啥啊……」
在雪地上坐了一陣子後,最後看到了舞站在白煙的另一側。剛剛那個,一定是舞的攻擊沒錯。
「滅火器」
舞老實地回答著佑一所問的『到底是啥啊』的問題,指了過去。一看之下,發現雪地上有個開了個洞的桶狀滅火器躺在那兒。剛剛的那個白煙,就是那個裏頭的東西嗎。
「這,有人會這樣丟嗎,這種東西!而且,這不是學校的東西嗎!」
「是掉在地上的」
「掉在哪」
「走廊」
「那是備用的啦!」
「……也許是」
舞走近壞掉的滅火器,用著責備的眼神看著佑一。
「妳是想說那是我不好嗎。丟滅火器過來的可是妳啊」
「躲開就好了」
「我可是在練劍哪。有東西飛過來當然會立刻砍下去」
「那更不用說了」
「啊?……喂!」
舞繼續把塑料桶啊鐵盆啊往佑一這邊丟過來。
「喂別丟!妳那些是從哪……哇!」
雖然用木刀把桶子打回去了,不過鐵盆漂亮地擊中佑一的頭。響亮地發出了當?的一聲之後,佑一跌坐到積著雪的地麵上。
在搞什麼啊……。
佑一喘著氣,用手背擦著從下巴上滴下來的汗水。
舞盯著佑一看。佑一也回望著舞。雖然看起來亂七八糟的,不過這該不會是舞拿來鍛煉佑一的方法吧?
「啊。發現了。果然是舞和佑一-」
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,被熟悉的甜美聲音打破了。
佐佑理一麵向這邊揮著手,一麵從雪地上走了過來。
「果然?」
借助佐佑理伸出來的手,佑一站了起來問道。
「因為聽說有人看到一個女孩子拿著桶子盆子和滅火器走到中庭去,所以就猜想會不會是舞呢,這樣子」
正確答案。這真是隻有佐佑理才想得出來的推測。
「話說回來,兩個人組成了同好會嗎?」
佐佑理看著佑一的木刀和掉落在舞腳邊壞掉的滅火器。
「好象很好玩。佐佑理也好想參加喔」
「……這個嘛……」
佑一吞吞吐吐的。從3個人目前的關係來看,佐佑理會這樣說是很正常的。不過,總不能牽累佐佑理到這種程---。
「這不是在兒戲」
舞搖搖頭,用著冷酷到讓人訝異的聲音說著。
「佐佑理也不會把它當兒戲。會認真的」
「不適合佐佑理」
「才不會呢。其實,佐佑理的運動神經是很好的」
佐佑理和舞的意見互相衝突。雖然佐佑理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,但這種對話,到目前為止從來未曾發生過。
「我說,舞啊」
「把劍借她,佑一」
「要幹什麼啊?」
「借她」
舞從佑一手中奪過木刀。佑一的心痛了起來。如果看到的是男人打架的話,明明不會當成一回事的,怎麼光是看到女孩子之間稍微意見不合就會這麼不安啊。
「隻是暫時借妳」
把佑一的木刀交給佐佑理之後,舞撿起了滅火器的殘骸。沒有拿出身邊用來對付魔物的劍。舞手上拿著根本不能說是武器的武器,好象是認為這樣就夠了的樣子,麵對著佐佑理。
「……考試」
「和舞比試嗎?好-,佐佑理不會輸的」
佐佑理用著興奮的聲音,很高興地兩手握著木刀。佑一所用的木刀對佐佑理來說似乎稍微過長的樣子,佐佑理在把刀尖抬高之前就搖晃了起來。然後,勝負在一瞬間就決定了。在冬季清爽的空氣中清脆地響起了『當!』的一聲,舞所扔出去的滅火器把手將佐佑理的木刀高高彈飛。彷佛電影中的場景一樣,木刀在空中旋轉落地,輕輕插在雪地上。
舞像是在這樣說著『這樣妳就知道了吧』似的,轉身背對佐佑理。
佐佑理用著想笑卻笑不太出來的表情站在那邊。
「……佐佑理……是累贅嗎……」
佐佑理好不容易開口說出了一句話,但舞卻刻薄地追擊著。
「累贅」
「……嗯……抱歉喔……舞……還有佑一」
佐佑理用著和剛才一樣的表情,向兩人低下頭去。
「對不起,佐佑理不會再來這邊了」
然後,就那樣子轉過身去,搖曳著頭發上的緞帶跑走了。佐佑理跑著跑著被雪絆到差點跌倒。佑一雖然反射地想過去幫忙,不過佐佑理自己重新站穩了。然後就那樣頭也不回地打開校舍沉重的門,從中庭消失了。
「……」
「到底是在做什麼啊,我們」
「戰鬥」
「那倒是沒錯啦……」
正因為了解舞的心情,所以佑一無法責備舞。
這個戰鬥應該不隻是為了舞和佑一,同時也是為了佐佑理才對。但是,卻無法這樣子告訴佐佑理,造成的結果是好象在排擠她一樣,這點讓人非常難受。
所以,至少想確定一下這件事。
「……舞,妳喜歡佐佑理嗎?」
舞點點頭,但佑一對著這樣的舞搖搖頭說。
「用自己的嘴,好好地說」
「……我很喜歡佐佑理……最喜歡了」
「那就好。舞所做的是正確的啊」
雖然表現方法還是一樣很拙劣就是了。佑一拍了拍舞的後背。
接下來幾天,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就過去了。
早上向著一起上學的舞和佐佑理打招呼,中午到樓梯間3個人一起吃午餐。
曾經有一次佐佑理不在,讓佑一著急得不得了,結果原來她隻是好象有點感冒而早退了而已。
佐佑理不在就等於是沒有了午餐,所以佑一和舞兩人到學校餐廳去,舞問也不問佑一,就自己點了兩人份的牛丼。
這時,佑一第一次從舞口中聽到了舞和佐佑理熟識起來的契機。
「所以,你第一次和佐佑理一起吃的,就是這裏的牛丼是吧」
舞一邊嚼一邊點點頭。
「那時也是自己任意幫佐佑理點了牛丼對吧」
點頭。
「我就知道」
佑一對兩個人所度過的那個自己不知道的2年覺得有點嫉妒。
在那個辛辣的『累贅』對話之後,佑一本來還擔心兩人之間會變成怎麼樣子,結果舞說佐佑理「沒當一回事了」,而事實上佐佑理也真的是那樣。後來佑一聽說了,佐佑理早退的那天其實也有把便當交給舞,隻是舞又把便當給了狗吃,結果中餐就變成牛丼了的事時,佐佑理是,
「啊哈哈-,小狗狗又下山來了啊。佐佑理如果也在就好了呢」
隻是羨慕地這樣笑著對舞說而已。通常要是有人說也不說一聲就把自己做的便當拿去給狗吃的話,應該是會生氣才對……。
兩人之間的交情,不會因為那種程度的事而有任何動搖的吧。
但是,就如同之前所說的,放學後的練習時間,佐佑理從來都沒有出現過。
當然,在實際上場的夜晚校舍中,佐佑理也不在。
有時佑一和舞是共同作戰,有時則是舞過於拚命地解救了陷入絕境的佑一,慢慢地,打倒了魔物,削弱了牠們的力量。
「早點結束一切吧,舞」
佑一對著在戰鬥中消耗了不少心力,散亂的頭發貼在臉頰上的舞這樣說著。
「然後,3個人好好去玩」
「……」
「舞有沒有想去的地方?」
「……想去動物園」
「是嗎。那很好啊」
雖然那是和同年紀的女孩子去的話,可能會稍微覺得有什麼不足的地方,不過,要是舞,佐佑理,加上我一起去的話,不管那是怎樣的地方,都不會覺得無聊吧。
就這樣子,一方麵和魔物的戰鬥進展著,另一方麵,佑一覺得,還是應該和佐佑理說出真正的事。
是否一起作戰這點先不管,包括佑一和舞訓練的理由,兩人所戰鬥的對象,魔物---還有關於「魔物」這個東西,在佑一心中是怎麼想的,都希望能讓佐佑理知道。
「今天放學後的練習我要休息一下」
佑一那樣決定之後,在中午休息時間這樣一說,舞就問也不問地答應了。原本訓練就隻是為了佑一而已,要練不練都由佑一決定。
那麼,課也上完了,到佐佑理的班上去吧。佑一這樣想著,剛站起來,就不知道被誰從背後碰了碰肩膀。
「佑一,可以占用一點時間嗎」
「名雪你幹什麼學佐佑理說話……哇啊!」
一轉過頭,就看到真正的佐佑理麵帶與平常一樣的笑容站在那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