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4章(1 / 1)

夜流暄先是解了她的定穴,隨即,他修長的手指再度在她的肩頭遊移,那冰冰涼涼的感覺雖說突兀,但鳳兮僵直的目光卻依舊是分毫不動。

她知曉的,在夜流暄眼裏,她命如草芥,卑微低賤,她如今也想通了,他想做何便讓他做吧,她隻需承受便好。

她極有自知之明,知曉在他麵前,她不過是螻蟻一隻,既然這樣,在完全沒本事脫離他之前,她絕不會再頂撞他。

縱然如今極反感他不顧她的感受便擅自在她肩頭上刻畫,極反感他對她的落井下石,但她如今,卻是在強忍著心底的不適,未朝他道出頂撞之語。

在姚府,她尚且裝瘋賣傻的偷生,在夜流暄麵前,她也有信心做到低眉順眼,曲意逢迎的苟活。

“可知我在你肩頭上刺了什麼畫?”這時,他低沉的嗓音再度揚來,仿佛興致微高。

鳳兮掙紮半晌,本想順應他的話隨意道幾句,但掙紮良久,卻因心頭的抵觸而選擇沉默不言。

“不說話?”他嗓音微挑,隱隱不悅。

鳳兮僵硬的目光終於是有了幾分波動,隨即薄唇一起,嘶啞不堪的斷續嗓音自牙縫裏勉強滑出:“鳳兮不知。”

她還是出了聲,即便不想理他。她這嗓音還是帶了幾分恭敬,即便她如今已是破天荒的有些怨他。

突然間,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伏溪那張燦然幹淨的臉,她鼻頭有些酸,隻覺此番的她,竟是有些念他。

若此番不是夜流暄在她身邊,而是伏溪的話,伏溪一定不會在她身上刻畫,反而還會對她心疼與安慰,甚至找來金瘡藥為她身上的傷勢敷藥吧。

這世上,也惟有伏溪對她好了,真正的對她好。

“我為你刻了隻鳳凰。掩住了你肩頭上的‘奴’字。”正待鳳兮有些失神,夜流暄低沉的嗓音拉回了她的神思。

她默了片刻,才嘶啞斷續的回道:“謝謝。”

夜流暄突然沉默不言。

周圍的氣氛再度沉寂僵硬,給人一種頭皮發麻的壓抑感。

鳳兮忍不住回頭朝他一望,便見他正蹙著眉,深黑的目光也恰到好處的對上她的,如同帶了詭異的吸力般將鳳兮的眸光卷入了他那方深黑的漩渦裏,徹底淪陷。

“日後在我麵前,無須太過見外。”待鳳兮額頭驚了一層冷汗,臉色也越發蒼白時,他終於是稍稍挪開了目光,清冷的道了一句。

說完,他也不顧鳳兮反應,轉身便緩步朝不遠處的雕花木門踏去,並邊走邊道:“我去喚人來為你的傷口上藥。”

鳳兮一直努力的盯著他的背影,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屋外遠處,她才鬆了口氣,隨即癱軟無力的趴在床榻,按捺住滿心滿腹的沉雜靜靜等待。

不多時,果真有一名略微清瘦的青衣女子端著好幾隻瓷瓶入了屋子,並迅速行至鳳兮的床榻邊。

那青衣女子先是將鳳兮望了一眼,隨即略微恭敬刻板的低道:“上藥之時,會有些疼痛,煩請姑娘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