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兮稍稍垂眸,順勢避開他目光的鎖視。
“夜公子是主子,鳳兮是奴,在夜公子麵前,鳳兮自該安守本分。”說著,默了片刻,又補了句:“再者,鳳兮已是有夫之婦,與夜公子不可太親近,若是再如以往那般喚夜公子名字,我夫君聽了,怕是也不會高興!”
她的確不想再喚他‘流暄’了,更沒心思對他存有半點心思了。
遙想曾經,還以為‘流暄’二字是她的專屬,還以為這世上惟獨她才被他允許那般喚他,然而如今,芸羅公主卻也能親昵的喚他‘流暄’,甚至親昵得比她還多增幾分親近與撒嬌。
如此,她又何須再啼笑皆非的喚他名字?若是芸羅公主一醋起來,她豈不是又要遭殃?
“你的夫君?小端王?”這時,他突然嗤笑一聲,那聲音突然有些飄渺,減了怒意,恢複了常日裏的平靜如水,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來。
“你莫不是忘了,我送你入端王府,是讓你替我辦事,而非當真在端王府為妾!”他又道。
鳳兮依舊垂著眸,態度也越發的恭敬了,然而出口的嗓音卻是暗諷連連:“鳳兮自然未曾忘記。夜公子在鳳兮身上中下了蠱毒,哪知牽製與懼意深入骨髓,鳳兮又怎會忘記?”
說著,抬眸望他,又道:“隻是,鳳兮雖是夜公子埋在端王身邊的棋子,但端王也是聰明之人,早已防備上了我。夜公子,如今鳳兮,對端王來說已是無用了。夜公子可否善心大發,放過鳳兮?”
“放過你?然後讓你安安生生在王府為妾?相夫教子?”夜流暄眸色一閃,清冷的嗓音緩緩蔓出一抹殺氣。
這話甫一落音,他修長的指骨捏上了鳳兮的脖子,他俊逸風華的麵容稍稍一低,湊近鳳兮的臉,陰沉清冷的問:“你以為我會讓你安生下去?我這幾月費盡心思的栽培你,可不想養出一個廢物來!”
脖子上涼薄的觸覺令鳳兮的皮膚極為誠實的發顫,且夜流暄的手指在微微收攏,令鳳兮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。
與他相處這麼久,她倒是發現他極其喜歡捏她的脖子。這些日子以來,她也不是一次兩次感覺到他對她當真存有捏死之心了。
如他那日所言,他的確未對她動過什麼刑,的確未傷害過她的皮肉,但就是這種並未有實質傷害但卻重在攻心的感覺,才更讓她覺得接近死亡。
亦如現在,她呼吸不暢,仿佛隨時都能沒了呼吸,徹徹底底的窒息而亡。
大抵是骨子裏存在的求生欲作怪,鳳兮本欲平靜應對,奈何雙手抑製不住的攀上了他的手,緊緊的握住。
“既然夜公子未有心思放過我,那便放我回端王府吧!小端王雖說防著我,但也非時時刻刻都會防我。我在端王鬆懈時再替夜公子辦事,也並非不可。”鳳兮斷續的道,嗓音有些吃力。
既然他不放過她,那她便順從他。如此,他總不至於還捏著她不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