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嗓音太過低沉冷冽,如同臘月霜花,冰涼刺骨。
鳳兮順勢駐足,轉眸望他,按捺神色的問:“夜公子還有何吩咐?”
他鮮少用這種冰裂如刀的嗓音與她言話,這種寒冰的感覺像極了東臨墨池給她的感覺,隻不過,她如今卻是莫名的不怕。
“流暄,你……”一旁的芸羅公主見夜流暄臉色不善,也怔了一下,正要出聲相勸,不料夜流暄朝她道:“你先出去一會兒。”
大抵是夜流暄的語氣太過冷硬,芸羅公主臉色一僵,嬌俏的麵上當即滑過道道不可置信與委屈之色。
麵前這風華男子,對她曆來溫潤柔和,從不說一句重話,然而今日,他竟是當著旁人的麵毫不顧忌的對她冷言冷語。
此際的夜流暄似也反應過來,隨即眸色微斂,伸手攬了攬芸羅公主的肩頭,略微緩和的道:“芸羅,我與鳳兮有些話要說,你先出去如何?”
芸羅公主這才臉色稍解,“流暄要與嫂嫂說什麼?”
夜流暄薄唇淡啟,“夜府之事。”
夜府?
芸羅神色怔了怔,又道:“嫂嫂已嫁給我王兄了,不是已然脫離夜府了嗎?”
說著,略微焦急的扯著夜流暄的衣袖:“流暄,難不成你還當嫂嫂是夜府的侍婢?可嫂嫂已是我王兄的侍妾了,怎麼說也是王府的夫人,流暄怎能再將嫂嫂當做侍婢看待?若是這讓王兄知曉了,怕是不妥。”
眼見著夜流暄抑製不住的皺了眉,連帶壓抑著的眸色都再度溢出冷氣,鳳兮暗歎一聲,心底嘖嘖歎笑,沒料到一向平靜無波的夜流暄,竟也會隱忍成這樣。
“公主誤會了,夜公子並未將我當做夜府婢女。隻是,縱然我已是嫁入了端王府,但我卻未曾真正脫離夜府。想必如今,夜公子留我下來,怕是也要說些夜府之事,最後讓我徹底脫離夜府吧!”
芸羅公主轉眸朝鳳兮望來,對她的話略有幾分半信半疑。
她默了片刻,待見鳳兮臉色平靜坦然,而夜流暄則是對她麵露幾絲壓抑著的不悅,她忙垂眸下來,嬌然的拉著夜流暄的衣袍,道:“流暄莫氣,我隻是想問清楚而已。既然流暄與嫂嫂有話要說,那我便出去等候了。”
說完,嬌俏的麵容霎時漫出幾抹討好的笑:“流暄方才還說會帶我去街上逛逛,可莫要食言了。”
嗓音一落,待得夜流暄朝她點頭,她才急忙起身,小跑出去。
屋內再度恢複平靜,寂寂無聲。
鳳兮與夜流暄皆未言話,那種無聲壓抑的氣氛流轉,透著幾許緊然與涼意。
二人僵持半晌,鳳兮終究是忍不住了,按捺著神色朝夜流暄低道:“想必夜公子留我下來,並不是要談夜府之事吧?”
她如是言道,嗓音平靜而又恭敬。
夜流暄抬眸望她,一雙深黑的眸子微光隱隱,那一股子刺骨的冷色流轉開來,駭人錐心。
隨即,他緩然起身朝鳳兮行來,直至立在她的麵前,才清冷如常的淡道:“夜公子?誰許你這般喚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