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兮心底微緊,原先那些推拒之語也有些說不出來了。
心底微微湧出幾道寒意,鳳兮不由抬眸朝芸羅那仍是麵容帶淚的芸羅公主望了一眼,寬袖中的手,竟也是破天荒的握成了拳頭。
以往還覺得這芸羅公主嬌俏盈然,覺得她純淨清洌,如今看來,這芸羅公主,怕也是厲害的主。
幾句言談之間,她便能堂而皇之的將她推入天牢,縱是她極想反對,卻是無坦然的理由。
她默默的靜立在原地,這時,麵前的夜流暄出了聲:“你想去天牢裏照顧端王?”
他這話沒什麼情緒,平靜如水,但那緩慢的語調,卻是令她莫名的感覺到了怒意與壓抑。
鳳兮按捺神色,抬眸望他,眸色稍稍一動,點了頭:“鳳兮擔憂王爺,的確想去牢中照顧王爺。”
這話一出,麵前的夜流暄已是冷了眼色,而她的眼風裏,也瞟到了芸羅公主似是大鬆了口氣,唇角也勾出了一抹隱隱的冷弧。
突然間,鳳兮心底暗暗嗤笑,夜流暄無情無意,絕情無心,這芸羅公主心思玲瓏,頗有城府,這二人湊在一起,倒是有些配。
“既是嫂嫂之願,芸羅自當安排。嫂嫂能在王兄為難之際對他不離不棄,這份真情,著實令芸羅佩服。隻願嫂嫂入得天牢後好生照顧王兄,待你二人出獄,芸羅與流暄定當親自迎接。”芸羅公主悲戚道,嗓音依舊透著幾許微微的哭腔。
這話一落,她便扭頭喚來了一名五旬嬤嬤,隨即讓那嬤嬤領著鳳兮出了寢殿。
整個過程,夜流暄皆是未言,然而一雙冷眼卻是追隨著鳳兮,鳳兮麵色絲毫不變,心底也平靜如水,直至出得芸羅公主的寢殿,她才忍不住稍稍捂住心口,才覺如今的自己,平靜得連她自己都感到陌生了。
變了,果真是變了。
她如是一歎,心底滑出道道自嘲。
她從未料到,姚府中那孤星帶煞的姚七月,蒼月宮那膽怯瑟縮的鳳兮,如今,竟會變得這般的鎮定,這般陌生。
花樹交錯,廊簷蜿蜒,鳳兮一路一聲不吭的跟著前方那五旬嬤嬤一路前進。
不多時,前方的小徑盡頭竟是一處壯觀宏偉的假山,那假山上有道鐵門,門邊立著幾名手握長矛的禦林軍。
那鐵門裏,應該便是所謂的宮中天牢了吧?
鳳兮眸色微沉,雖一直知曉這五旬嬤嬤會遵循芸羅公主之意領她去天牢,但此番真得到了這地方,心底難免有些不平。
她按捺神色,待與那五旬嬤嬤走近假山的禦林軍麵前,那五旬嬤嬤先是自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朝那幾名禦林軍晃了一眼,待那些禦林軍臉色皆變時,她刻板僵硬的道:“我身後這位便是端王府的七夫人,公主之意,是讓你們將七夫人與端王關押在一起。”
那幾名禦林軍皆是點頭,隨即其中一人便朝鳳兮道:“七夫人,隨卑職進來吧!”
嗓音甫一落音,他已是轉身推開了身後那道鐵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