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抹白影足下步子未作停留,繼續緩步往前,待消失在長街盡頭,周圍商販才開始沸騰。
“方才那位公子倒是俊。”
“俊?你沒看見他目光不善嗎?聽說近些日子端王爺會重新殺回這京都城,重新奪得皇位,沒準兒方才那人便是眼線呢!”
“你們當真是有眼無珠啊!”這時,另一家賣荷包的老頭略微後怕的出了聲,嗓音都有些顫,待見周圍離得近的商販皆轉眸朝他望來時,他才道:“攝政王容貌俊美如玉,喜白衣,神清冷,腰間綴著龍形玉佩。難道諸位沒認出方才那位便是當朝攝政王?”
“攝政王?”
“那大魔頭?”
眾人紛紛一驚,麵上霎時白了一層,心底赫然聚有濃烈的後怕,待回過神來,才紛紛不由自主的伸手拍了拍胸口,隻道自己無疑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。
翌日一早,天稍亮,周圍暗沉朦朧。
偌大莊嚴的攝政王府偏門,一輛馬車停駐著。
不多時,一抹雪白修條的身影自偏門出來,緩然上了馬車。
片刻,那禦車的五旬男子手中馬鞭一揚,頓時策馬而前。
地麵依舊冰雪厚重,五旬男子小心翼翼的駕著車,嘴裏低問:“主子,讓鬼一易容成您的模樣以圖騙過那皇上遣來的五千精兵,可有閃失?畢竟,鬼一性子委實與主上差得遠,萬一那五千精兵發現他們護送之人並非是你,怕是……”
“皇帝身側,也有忠腹。若我料得不錯,今日率五千精兵護送我之人,定為皇帝親信。憑鬼一之性,定不能瞞許久,但能瞞一時,已是足夠。”隔了半會兒,車內才傳來一道清清冷冷的嗓音。
“主上,屬下委實想不通,主上為何不讓五千精兵護送,反而是讓鬼一扮作你的樣蒙騙他們,而您自己則是獨自上路?這世上想對主上不利之人太多,此番出行東臨,若有五千精兵護送,定要安全些才是。”管家問道。
“安全?”馬車內揚來一道微挑的清冷嗓音,又道:“欲對我不利之人太多,但如今最該防備的,卻是皇帝。那五千精兵表麵上是護送,暗地裏怕是要使暗招了。我如今無暇顧及皇帝,也無心思平息那五千精兵暗中給我使的絆子,待我自東臨歸來,若有空,再好生將這些人收拾妥當。”
駕車的五旬男子怔了怔,眉頭一皺,又要言話,不料身後的馬車內再度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:“管家,行快點。”
管家忙噎住後話,恭敬的應了聲:“是!”
寒風凜冽,拂刮聲簌簌,馬車車輪聲冗長繁雜,漸行漸遠。
幾個時辰後,天色才大亮。
彼時,攝政王府的正門外已是集結了五千精兵,密密麻麻。
而那領兵之人,一身戎裝騎在馬頭,整個人瞧著高大威猛,這人,卻為太子親舅,梁信。
不久,攝政王府府門大開,一抹體態微壯的白衣人率先出來。
梁信目光當即朝那人落去,遂速速下馬,朝那白衣人恭敬的喚了聲:“梁信拜見攝政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