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黑衣人臉色一變,嗓音略微發緊:“殿下,南嶽的將軍梁信領人護送南嶽攝政王出使東臨,但今早才覺車駕內之人並非攝政王本人。如今,那南嶽攝政王已不知所蹤,難以查其蹤跡。”
顧風祈儒雅的麵上頓時滑過幾許沉雜,隨即淡笑一聲:“果真是精於算計的夜流暄,嗬,那南嶽新帝想與他鬥,委實是自不量力了。”
“殿下,那我們現在該如何?可要差人查探南嶽攝政王的蹤跡?”黑衣人問。
顧風祈沉默片刻,淡然搖頭:“北唐王朝的遺孤現世,那夜流暄又豈能坐得住。隻要南北唐姬在哪兒,那夜流暄,怕也要追尋到哪兒。”
“殿下之意是?”
“無須再查夜流暄行蹤。這兩日內,你務必拖延住南嶽端王,待我與清嫻離開這宮廷,你再讓他安然入宮,與我父皇相見。”
夜色深沉,冷風浮蕩。
這夜三更,宮闈禮殿之內醉倒一片,處處靡靡。
而那西桓都城的城門外,一支異國打扮之人遭遇埋伏,最後皆數被活擒,扣押在西桓都城內的大理寺的牢獄裏。
牢內光線暗沉,黴味升騰。
小端王坐於枯草之上,髒膩的袍子破敗不堪,臉色蒼白,眸光卻是陰沉。
他淩亂的發絲微垂,擋住了他的半張臉,整個人顯得瘦削孤寂,但卻煞氣重重,亦如那夜裏餓狼,隨時等著伏擊。
他身側圍了不少鎧甲男子,那些男子也皆是滿身狼狽,隻是渾身依舊透著幾許冷硬與平靜,委實不如別的牢房內那些哭泣叫鬧的入獄之人。
“王爺,方才在城外遭遇埋伏,王爺為何要讓屬下們束手就擒?若屬下們與那些賊子拚死相搏,那些人未必能勝。”正這時,有人忍不住朝小端王問了一聲。
小端王目光極慢的朝那人掃去,大抵是眸子裏冷氣太重,竟是令那人身形一顫,當即垂了眸。
“今夜埋伏我們之人,並無殺氣,隻為活捉,想必定是那人知曉我們即將入城,故意從中使絆。”小端王沉默片刻,才沉著嗓子出聲。
“若當真是這樣,我們此番入這大昭西桓,可能順利借到兵馬?”那人再度壯著膽子擔憂的問了一句。
小端王眸色一轉,冷笑一聲:“我軒轅宸要借兵,豈是他攔得住的?過不了多久,這大昭皇帝,定會親自迎我入宮。”
說著,他沉默片刻,嗓音越發低沉:“隻不過,他今日差人阻攔,倒是怪異。若我料得不錯,那人怕是要帶那女人趁機離開西桓了。嗬,竟是再度想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呢,不急,不急,待我大業已成,我定讓那人乖乖將那女人送回來。”
牢中光影搖曳,詭異森冷之氣蔓延。
眾鎧甲之人見著小端王煞氣冷冽的目光,皆稍稍變了臉色。
翌日一早,天色依舊極好,淡風輕浮。
顧風祈寢殿內,有人執著聖旨過來,令鳳兮接旨。
彼時,鳳兮正被蕁兒與覓兒服侍著用早膳,待見宣旨的宦官,她稍稍整理衣裙,本要跪著接旨,不料那宦官當即驚了一下,忙道:“皇上有言,稱清嫻姑娘站著接旨便好,無須行大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