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艱難道:“姑娘真誤會主子了,主子對姑娘,極好的。”
鳳兮興致缺缺,麵上被冷笑覆蓋,全然未將他的話聽入耳裏,隻道:“是否誤會,我心底自然有數。管家,念你以往在相府中對我未存壞心,悉心照顧,我今日,便不對你趕盡殺絕。”
說完,渾然不顧管家斷續淒淒的呼喊,鳳兮領著兩名暗衛轉身離去。
足下步子不過行了數十步,身後不遠有慢騰鬆散的車輪聲響起。
隨即,冷風浮動,淡脂味蔓延,卻有些沁人。
“傷了人,便想隨意離去?”正這時,一道清冷的嗓音揚來,猶如刻入骨髓般熟悉,使得鳳兮怔了一下。
無須回頭,也知車輪聲響,來人是誰。
鳳兮神色已是有些變,隻是頭也不回的朝身後兩名暗衛道:“快走!”
奈何尾音未落,一道簌簌之聲極為詭異的由遠及近,身後兩名暗衛頓時悶哼一聲,鳳兮不及回神,腰間頓時被一條雪白的紗幔纏住,眨眼間,紗幔力道一重,鳳兮整個身子驟然騰空,直往身後落去。
冷風刺骨,鳳兮打了冷顫,然而腰間紗幔的力道卻是大得驚人,她往後飛落的勢頭也是渾然不減,僅是刹那,她後背撞斷了一根細細的木棱,她疼呼聲未溢出口來,身子再度往後,直直的撞入了一方涼薄瘦削的懷裏。
淡淡的蘭香夾雜著脂粉味盈鼻,鳳兮白了臉,皺了眉,待扭頭一望,意料之中瞧見了一張精致風華的麵容。
夜流暄正懶散隨意的望著她,縱然麵上減卻了幾分常日裏的冷冽,然而那如墨的眸子深處,卻依舊清冷無波。
他此際,並非靠在那名醉仙樓的虞月身上,而是兀自靜坐,渾身白衣如雪,幹淨透徹,縱然車內脂粉味微重,然而他身上的白袍依舊帶著蘭香,怡人心脾。
“流暄公子毀了虞月的馬車紗幔呢。”正這時,一道柔媚輕揚的嗓音響起,音色猶如碎玉清泉,委實是好聽。
鳳兮淡淡轉頭,才見那醉仙樓傾城無方的虞月,正坐在夜流暄身側,一雙修長柔媚的眼睛若有無意的打量著她。
見鳳兮望來,她神色卻是不再避諱,反而是直望著鳳兮,勾唇一笑,傾城如華:“沒料到虞月的容貌竟惹得姑娘這般打量。隻是姑娘若是看夠了,便先從流暄公子身上起來吧。”
這女子長得委實好看,隻是,即便身在清傲的醉仙樓,但終歸是有些媚態。
即便傾城,也比不得江南之主千金那般溫順,比不得南嶽芸羅公主那般高貴嬌然。
鳳兮皺了眉,便要從夜流暄身上掙紮起來,奈何夜流暄勾在她腰間的手分毫不鬆,隻是抱著鳳兮換了個姿勢,將鳳兮全數裹入了他懷裏。
“夜流暄,你……”鳳兮一惱,欲怒,伸手推他的力道卻是分毫不減。
夜流暄似是不耐煩,身上點了她的啞穴,待她僵著身子安分窩在他懷裏時,他才轉眸朝虞月望去,清俊如華的容顏漫出幾許雲淡風輕的淡漠:“我的確弄壞你這馬車的紗幔了,如此,待我歸府,便差人重新送些紗幔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