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是如此,鳳兮當日追出禮殿,又如何不追至南嶽?”
一語直入鳳兮內心,令她神色搖曳了半許。
她臉色突然變得有些發沉,連帶目光都複雜了半許:“我不能。”
“清嫻是怕一旦追至南嶽,又會被其禁錮?”他溫和的問。
鳳兮不置可否,僅是點了頭,朝他道:“我如今能信的,隻有自己。清嫻此生,再也不願被誰禁錮,亦或是放入牢籠不得善終,縱然冒死一拚,也定要過得自在。”說著,嗓音一頓,落在顧風祈麵上的目光更是深了半許:“仁意如清隱公子你,你會讓我對你也冒死一拚嗎?”
他怔了怔,隨即斂去神色中的起伏,儒雅而笑:“在下不曾有禁錮清嫻之心,是以,清嫻也無須對在下冒死一搏。”
鳳兮笑了,隻道:“能得清隱公子這般說,鳳兮已是知足。”
“你若是當著知足,這些日子又何必躲著在下?”說著,歎息一聲:“清嫻應是知曉,若你決定什麼,在下自然不會幹預,亦如當日在宮中禮殿,你若擇了南嶽攝政王,在下依舊會祝福。”
鳳兮搖搖頭,嗓音突然有些悠遠:“當日禮殿,清嫻委實魯莽了。再者,清隱公子不欠我什麼,沒必要順我之意。”說著,目光再度凝上了他的眼,朝他道:“我這幾日,也非刻意對公子避而不見,隻是心底仍有不安,是以不願當真時刻都跟隨在公子身側罷了。若說追隨夜流暄而去,會身陷他設好的囹圄,但跟在公子身邊,清嫻也斷然不會自在的。”
“清嫻有話不妨直說。”
鳳兮眸色微動,默了片刻,才道:“清嫻之意,便是想斷了你我之間的婚約。但清隱公子對清嫻的恩情,我銘記於心,若公子有何事需要清嫻相助,清嫻定盡心而為,如此,可好?”
顧風祈麵上無分毫詫異,僅是眸底深處略有黯然。
他再度歎息一聲:“清嫻終於是將這話說出來了。”說著,他目光在鳳兮清秀的麵上掃了幾眼,順勢將她麵上的堅持之意收斂在眼底,又道:“在下早知父皇的賜婚定然留不住你,如今一看,果真如此。在下也非難纏之人,既然清嫻心底已有決定,在下自然順你意。隻是,近些日子天下不太平,北唐五十萬遺軍下落也稍有眉目,在清嫻還未真正掌控五十萬遺軍之前,還望清嫻容許在下以朋友身份伴你左右。”
鳳兮道:“清隱公子既是知曉我的意思了,又何必還留在我身邊?”
“你身邊虎狼雲集,你若被人蒙蔽,天下定然浩劫。在下最初便說過,在下救你,甚至帶你去大昭,也是想以你北唐帝姬身份,令天下安定,百姓安泰,不至於戰火硝煙,血流成海。”
說著,見鳳兮皺眉,他儒雅而笑,嗓音帶著幾許坦然與平和:“清嫻無須擔憂什麼,也無須再介意我父皇那道賜婚,你我,仍可像以往在藥王穀那般相處,再者,有我在你身邊與你一道商量,終歸比你獨自一人計量要來得好。例如收服那慕容青,清嫻也無須親自去張羅應付,在下去與他說幾句話,定讓他誠服於你,安然為你辦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