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間,她並未回話,然而管家的臉色顯得越發糾結,隻道:“老奴知曉自己身份卑賤,但仍是希望將軍尋得幸福,日後兒孫繞堂,是以也鬥膽問長公主一句,若是長公主並非對將軍真正上心,長公主可否勸說將軍娶進一房真正愛著將軍的偏房?”
鳳兮神色微變,淡然而笑:“我還未嫁入將軍府,管家便拾掇著我勸你家將軍納妾,管家此舉,可是在輕賤鳳兮?”
管家臉色一白,忙要跪下,鳳兮卻是應時扶住了他,見他受寵若驚的望她,她才淡道:“管家放心吧,鳳兮,也非不近人情之人。”
說完,再無耽擱,轉身便離去。
因著來時是乘坐顧風祈的馬車,此番歸去,卻無馬車,也無軟轎。
大抵是見怠慢了鳳兮,將軍府管家忙追上來說讓鳳兮等會兒,他即刻去準備馬車,然而鳳兮卻是興致缺缺,婉言相聚。
自打受得烏俅之人襲擊,鳳兮身邊曆來暗衛重重,出行間,也是軟轎馬車代步,從不真正踏步趕路,而今領著兩名暗衛當街而步行,兩名暗衛明顯神色嚴謹的掃視周圍,鳳兮瞥他們一眼,卻是淡道:“無須太過緊張了,近些日子這西桓都城嚴加防守,烏俅之人還沒膽子當街刺殺,暴露行蹤。”
其中一名暗衛回道:“縱然如此,但還是不容有分毫閃失。孫小姐,我們還是雇頂軟轎吧!”
鳳兮淡笑:“你們抬著軟轎招搖過市,有心之人,又如何不知軟轎中的人是我?再者,我這幾日出行,皆未再被烏俅之人襲擊,想必他們應是會安分幾日。”
畢竟,前不久烏俅之人先是製造了西湖刺殺,後又膽敢闖入睿王府傷她外祖父,就憑這兩點,東臨墨池已下了旨意對這西桓都城嚴加搜索,想必那些烏俅之人,這幾日人人自危,定然不敢再當街興風作浪。
正想著,不遠處的酒樓有人被轟了出來。
鳳兮凝神一觀,那是一名全身髒膩的老乞丐。
“臭要飯的,這迎客居是你能進的?”轟人的酒樓小廝們將那老乞丐推倒在地,幾人紛紛圍攏,怒斥喝罵,最後開始對那老乞丐拳打腳踢。
老乞丐匍匐在地,似是在護著什麼,任由小廝們的拳腳落在背上,一聲不吭,似是不曾覺察到痛一般。
鳳兮怔了怔,眉頭一皺,正要上前,不料暗衛道:“孫小姐,我們還是盡快回府吧!”
鳳兮默了片刻,待見那老乞丐疼得忍不住悶哼,她神色一變,終歸是不顧暗衛勸說的上前,扯著嗓子道:“住手!”
這話一出,打人的酒樓小廝們紛紛停手,皆是轉眸朝鳳兮一望,待見鳳兮不過是個纖瘦女子,他們不屑一笑,遂又開始對地上的老乞丐拳腳相加。
鳳兮皺眉,目光朝兩名暗衛示意,暗衛們無奈,僅得立即上前推開了一眾小廝。
因著暗衛們動作極快,加之渾身帶著幾分剛毅與煞氣,眾小廝雖被推搡得骨頭發疼,一時間也有些不敢上前朝暗衛們怒衝衝的推回來,然而待視線迂回中,見得暗衛們衣角上那睿王府標記,他們霎時臉色發白,似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,紛紛朝鳳兮跪身而下,道:“小的有眼不識泰山,不知長公主駕到,望長公主恕罪,恕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