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語直入鳳兮心底,令她心思驟然翻滾嘈雜。
待迅速展開畫卷,燈火明亮之中,赫然見得畫卷之上是兩名攜手而立,且衣著極其華貴的一男一女。
但若細觀,清晰可覺畫中男子一身龍袍,頭戴金冠,麵容年輕而又俊朗,畫中女子,則是一身雍容鳳袍,頭上的金色鳳凰栩栩如生,她的一眉一眼,栩栩傳神,精致清然的麵容卻與她極為相似。
鳳兮心底大顫,托著畫卷的雙手不自覺的微微發抖。
管家應時解釋:“主子為了畫這畫,三天兩夜不休,如今畫已送到,鳳姑娘可有什麼回給主子的?”
鳳兮這才回神,微顫著手指迅速收好畫卷,隨即目光朝管家落來,低沉沉的問:“你家主子對我父皇與母後極為熟悉?”
管家點點頭,但又搖搖頭,最後隻道:“主子畫這些畫,都是參考了不少北唐宮闈的舊畫。鳳姑娘許是不知,江南夜府內,倒是有許多北唐舊書與舊畫,主子曾說若是鳳姑娘有意,也不妨去南嶽江南的夜府看看,想必,那裏許是有姑娘心底想知曉的答案。”
鳳兮淡笑:“是嗎?”說著,目光朝管家靜靜的落著,又道:“夜公子一片心意,鳳兮心領。這畫,鳳兮便收下了。”
“鳳姑娘就未有什麼東西回給主子?”管家又低低的問,說著,嗓音略微歎息:“便是鳳姑娘的一支珠釵,也可。”
鳳兮眸色微沉,隻道:“管家這話倒是怪異了,夜公子乃南嶽攝政王,富貴榮華,豈會在意鳳兮的一支珠釵。再者,夜公子若是真心將這畫送於鳳兮,又豈在乎鳳兮是否回報他什麼?”
管家歎息,突然轉了話鋒:“主子這些日子,身體不好。”
鳳兮薄唇一勾,隻道:“夜公子身體不好關鳳兮何事?管家若是擔憂,不妨立即動身回南嶽照顧他。”說完,眼見管家又要言話,鳳兮眉頭微蹙,先他一步又道:“天色已晚,睿王府中還有貴客,鳳兮不便遠送了。”
嗓音一落,鳳兮也未瞧管家的反應,轉身便入了大門。
門外,夜風浮蕩,涼意漸起。
眼見著鳳兮消失在門內深處,管家歎了口氣,眉頭一皺,眸底深處,盡是道不盡的漣漪起伏。
轉身,他邁步離開瑞王府前,待行得遠了,旁邊的一條岔道上頓時迎來一人,那人正牽著烈馬,衣著黑衣,滿身風塵,刀刻般的麵容透著幾許嚴謹與恭敬。
管家一見得他,目光一沉,歎息一聲,朝那人道:“你無須再等了,獨自回南嶽交差吧!”
那人愣了愣,刀刻的麵容漫出幾許詫異:“鳳姑娘要帶給主上的東西呢?”
管家搖搖頭,略微皺紋的麵上滑出幾道悵然:“鳳姑娘沒有什麼要帶給主上的。”
那人一愣,眉頭當即一蹙,低低的道:“主上為了畫那幅畫,已是熬了幾夜。若是鳳姑娘無半點表示,主上怕是會不悅”
說著,默了片刻,又道:“主上近些日子身子不好,正於攝政王府靜養,但身邊那醉仙樓的虞月則是圍繞在主上身側,不得不防。總管您若是無事,便提早回南嶽吧,有你在主上身邊幫襯著,主上也會安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