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歎息一聲:“主上讓我守在東臨,守在鳳姑娘身邊,我若擅自歸得南嶽,定遭主上懲處。蒼月宮幽祁堂主的血鞭,可是不好受。”
嗓音一落,他眸色微微一動,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自懷中掏出一隻玉佩,道:“你將這塊玉佩帶給主上吧,就說是鳳姑娘送的。”
那人一怔,連帶身形都緊繃起來:“總管之意,是要蒙騙主上?可總管該是清楚主上的脾氣,一旦此事被發現,你我兩人的性命定當休矣。”
管家眉頭一皺,嗓音染了幾分堅持:“主上身子如何,你我也清楚!若讓主子一直鬱鬱,並非好事。再者,這枚玉佩,主子不一定能覺察出來!”
那牽馬之人眸中積滿緊意與複雜,猶豫了片刻,終歸是接過了那枚玉佩,隨即再與管家道了幾句別意,當即翻身上馬,策馬而迅速離去。
晚風浮蕩,街道兩側的房屋隱隱傳來燈火,那一閃一爍的光影,將管家的麵容映照得格外複雜與深沉。
“當真是孽緣,孽緣啊!願老爺夫人保佑少主子一切平安,保佑他吧!”管家與原地靜默良久,才低聲喃語,麵上透著幾許難以磨滅的淒然與憂心。
這廂的鳳兮,自入得睿王府,便極快回屋,先是將夜流暄給的畫卷藏好,隨即幹脆的換下了沾血的白衣,並讓婢女迅速為她挽了個簡單發式,待一切完好後,這才踏步朝大堂而去。
睿王府大堂,彼時正燈火通明,數十名宮女太監齊齊立在堂內一角,雖垂眸低首,但仍是為大堂增了幾許壓抑的氣息。
自入得大堂,鳳兮便心生詫異,未料此番來的貴客,並非她篤定中的東臨墨池,而是當日在禮殿有過一麵之緣的東臨太後。
自這太後一見了她,她便將她拉至她身邊坐定,噓寒問暖一番後,最後握緊了她的手,問:“聞說這幾日鳳兮與大昭皇子極為生疏,連麵都未見過幾回?”
鳳兮靜靜坐在太後身側,一舉一動皆有些拘束。
待聞得太後這話,她稍稍一愣,正要作答,不料坐在一邊的自家外祖父插話道:“太後有所不知,那大昭小兒忒無禮,且言行舉止甚為粗獷,分毫不將我這長輩放於眼裏,是以,鳳兮體恤我這外祖父,才對那大昭小兒心生疏離。”
“哦?大昭皇子對睿王爺無禮?”太後一怔。
睿老王爺煞有介事的點頭:“是啊是啊!”
太後微微一笑,隻道:“那日禮殿之上,哀家瞧那大昭皇子倒是彬彬有禮,也算是恪守禮數之人,睿老王爺對他似是極為不滿,莫不是由其它緣由?”
顯然,太後並不相信睿老王爺的話,然而睿老王爺也未有分毫的慌意,反而道:“老臣對那種手無縛雞之力,成天隻知對女孩送花送禮的公子哥委實不喜,無論他是否有禮數,老臣就是不喜。”
“外祖父。”眼見睿老王爺太過直率隨意,鳳兮忙喚他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