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風祈默了片刻,嗓音突然有些悠遠與無奈,隻道:“昨日的確未曾探查到烏俅將軍的下落,但今日一早,卻探查到了。”
鳳兮神色微動,低沉沉的問:“他如今在哪兒?”
“他昨日三更已翻出了城牆,如今,怕是早已奔逃出了百裏。今日一早,我得這消息,便已差人去追了,若是在東臨邊關無法截獲他,便再難以擒獲他了。”說著,嗓音稍稍頓了片刻,又略微複雜的道:“隻是,一旦他歸得烏俅,他怕是要慫恿烏俅的帝王,對其餘三國,興兵了。”
鳳兮眸色微怔,淡道:“烏俅的國力,又非四國最為雄厚的,他能主動對其餘三國興兵?”
顧風祈有些無奈的道:“烏俅國力的確不是最強,但如今南嶽與東臨怕要簽了同盟之約,烏俅還不敢擅自得罪,但烏俅若要對我大昭興兵,倒也極為可能了。畢竟,大昭未有盟國,加之國力並不雄厚,岌岌可危了呢!”
鳳兮深眼將他打量,見他即便說出這些話,麵上之色也未有太大的改變,連帶好看的眼睛都一派平靜,隻是稍稍帶了半分無奈,卻是未再有任何的擔憂與慌然了。
鳳兮按捺神色的低問:“既是烏俅之國極有可能對大昭興兵,你如今,似是不太擔心。”
嗓音一落,鳳兮目光越發的深邃,靜靜的觀他。
他微微一笑,稍稍抬眸朝她望來,低道:“即便擔心,也隻是壓在心裏罷了。”說完,未再言語,也稍稍垂了眸,一言不發。
屋內氣氛頓時顯得有些低沉訝異。
二人靜默良久,鳳兮才道:“鳳兮曾說過,無論鳳兮是否嫁給公子,但公子需要鳳兮幫助什麼,盡可提出來。”說著,挑明了話:“既然烏俅許是要針對大昭,到時候,鳳兮願以北唐帝姬的身份號令北唐遺軍,解大昭之危。”
顧風祈似是不曾料到鳳兮會這般說,他抬眼朝鳳兮望來,眸底聚集著幾分愕然與複雜。
他也並未立即回話,隻是深眼將鳳兮盯了良久,才道:“在你眼裏,可是也將在下當做覬覦你北唐遺軍的人了?”
鳳兮眸色微動,不言。
顧風祈眸中存有幾許黯然,隨即有些無奈的淡道:“身居桃源,不問世事,一向是在下所喜。若在下不是我父皇母後唯一的兒子,在下定不會管大昭命途。隻是事與願違,在下即便身居藥王穀,即便不願理會大昭之事,但在下,終歸要為大昭計量。”
說著,眸色也逐漸增了幾分深邃:“在下的確覬覦你北唐五十萬遺軍,因為一旦有你的五十萬遺軍在手,大昭會安定,天下也會安定。”
“清隱公子雖是這般說,但一旦北唐五十萬大軍當真由你支配,到時候你大昭的野心,怕是要拓展到其餘三國。”鳳兮低道。
“大昭若有十五萬大軍在手,烏俅不敢欺負,其餘三國也不敢輕易挑起戰事,天下百姓,也自會免卻戰事之苦,安然生活。在下最初便與你說過,在下不過是想看到天下四安,不起戰事。是以,那些所謂的一統天下,在下從未想過。”顧風祈淡道,嗓音透著幾許不曾掩飾的坦然與誠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