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王神色起伏不定,轉頭朝身側的明黃男子望來,恭敬道:“皇上說得極是,孽女今日,的確莽撞無禮。”
說完,他目光朝匍匐在地上淒聲大哭的若瑤郡主瞥了一眼,又朝身側的明黃男子道:“老臣教女無方,委實讓這孽女無法無天。如今,老臣便按照宮中的規矩,以以下犯上之罪,罰這孽女三十大板,如何?”
東臨墨池眸色微動,並未言話。他如常冷冽的目光朝不遠處坐在地上的鳳兮靜靜望來,眸底存有幾許深意。
這時,鳳兮迎視了東臨墨池一眼,而後朝寧王出了聲:“舅舅,不必罰了。若瑤郡主僅是不注意傷了鳳兮罷了,並非故意,鳳兮已是原諒她了,也望舅舅莫要再追究了。”
說著,眼見寧王要拒絕,鳳兮又道:“鳳兮不曾求過舅舅什麼,但如今,鳳兮求舅舅莫要為難若瑤郡主了。這點小傷,鳳兮能忍受。”
嗓音一落,便掙紮著要起身,奈何身子的確是弱,起身動作顫抖不堪。
身前早已嚇呆的太監忙伸手扶她,待將鳳兮終於稍稍扶起,不料鳳兮渾身一顫,竟是與那瘦削的太監雙雙跌倒在地。
“長公主!”太監震驚,嗓音越發顫抖,滾爬起來便要扶鳳兮,奈何扶了幾次都未扶起來。
而那立在不遠處的寧王更是怒不可遏,當即要快步過來拉鳳兮,但見身側的明黃身影已然速步朝鳳兮行去,他頓時駐足,阻了前進之意,反而是目光冷冷的朝地上的若瑤郡主瞪去,再度怒出聲來:“孽女,你今夜之為,委實太過!”
說完,親自上前拎起若瑤郡主,隨即努力的壓抑心底的怒氣,朝鳳兮道:“鳳兮,今夜你這表姐對不起你,害你如此,你卻還要為她求情!但即便如此,舅舅真不能答應你不追究她之過!”
說著,嗓音稍稍一頓,他目光又朝那抹即將行至鳳兮身邊的明黃身影道:“皇上,借您宮中刑堂一用,容老臣將這孽女打三十大板,以懲其對鳳兮不恭之罪。”
說完,他已是拎著淒厲哭泣的若瑤郡主走遠,背影堅決中透著幾抹僵硬。
正這時,一身明黃的東臨墨池已然行至了鳳兮麵前,繡著金邊祥雲的皇靴立在鳳兮麵前。
他目光居高臨下的朝鳳兮落來,冷冽出了聲:“你如今的手段,竟也長進了。”
鳳兮淡然迎上東臨墨池冷冽的目光,道:“鳳兮不知皇上在說什麼。”
東臨墨池目光一沉,冷道:“憑你如今的本事,竟連若瑤郡主的推搡都躲不過?再者,你身子經顧風祈長期調養,加之長白山觀主也曾對你寫過一些調養身子的藥方,你如今這身子已是經過這天底下醫術最好的二人調養,怎會脆弱到連摔一次地,就爬不起來了?”
“皇上與鳳兮言語,何必這般直接。”鳳兮淡道。
“你這是在承認你今夜算計若瑤郡主了?”
鳳兮薄唇微勾,唇瓣上漫出一抹自嘲的弧度:“鳳兮雖不喜惹事,但也有自己的底線。若瑤郡主罵我娘親,難道我不該算計若瑤郡主一回?再者,若是若瑤郡主不推我,我依舊可以對她既往不咎,但若瑤郡主,終歸是太過妄為,不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