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子回神,極為不耐煩的朝那婢女瞪了一眼,隨即又急急忙忙的回頭朝夜流暄望來,卻不料此際的夜流暄已是抬了眸,那深黑如墨的目光霎時迎上了她的。
女子一怔,隨即便是目光驟然搖晃躲閃,耳根與臉頰也不知是因緊張還是羞澀乍然通紅。
她急忙一手搶過身後婢女手中的那盤糕點,顫抖著嗓音朝夜流暄道:“王,王爺,小,小女子文燕,特,特來為王爺送早點。”
嗓音一落,她癡癡的凝在夜流暄麵上,通紅的容顏覆滿緊張與傾慕。
“看夠了?”這時,夜流暄清冷出聲,那淡漠冷然的腔調,一時間將這愛慕溫潤的氣氛澆得發涼。
花衣女子手中的糕點盤也開始顫抖,隨即,她紅著臉慌慌張張的挪開目光,囁嚅半晌,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夜流暄淡然回神,修長的指尖已是再度執起了一枚棋子,僅是刹那,他目光驟然一冷,指尖的棋子正要朝那女子彈去,鳳兮驚了一下,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指,急忙喚了聲:“流暄。”
她敢肯定,若她不劫住他的手,他指尖的棋子,定將那花衣女子的脖子或是心口彈出一個洞來。
夜流暄從來不是善人,對她許是例外,但對旁人,絕對是未有半分容忍。
僅是片刻,夜流暄轉眸朝她望來,淡漠清冷的目光待掃到她衣衫不曾係好時,墨眉一皺,隨即淡漠如風的問:“你要攔我?”
鳳兮道:“這位姑娘不過是為你送糕點而已,流暄何必生氣。”
說著,伸著另一隻手接過那位花衣女子手中的糕點盤,又朝那女子道:“多謝姑娘了送這糕點來,此地已無姑娘的事了,姑娘便先回吧。”
那女子怔了一下,目光在鳳兮身上打量片刻,大抵是見鳳兮頭發淩亂,衣衫狼狽,一時間隻認為鳳兮身份不高。
她目光再度朝鳳兮握住夜流暄指尖的那隻手掃去,臉色一變,頓時伸手將鳳兮推搡開。
鳳兮驚了一下,朝後踉蹌了幾步才站定,待愕然的朝那女子望去,卻見她斜眼瞪她,滿麵鄙夷:“你是什麼身份!王爺是你這卑賤之人能碰得的?”
卑賤之人?
鳳兮也愣了一下,待反應過來,隻覺這花衣女子,怕是當真沒頭沒腦的撞到刀口上了。
果不其然,夜流暄緩緩起了身,一雙深黑無底的目光清清冷冷的朝那女子瞥去,道:“這漁村的縣令處事圓滑,隻可惜生了個不長眼的蠢輩。”
嗓音一落,他掌風微動,霎時隔空將那花衣女子震倒在地。
“噗。”花衣女子被震得跌飛幾米才狠摔在地,一時臉色煞白,抑製不住的噴了血。
“小姐。”那雙鬢的婢女嚇得驚叫了一聲,當即跪倒在那花衣女子麵前,顫抖著嗓音哭道:“小姐,你怎麼樣了?怎麼樣了?”
刹那間,院中腳步聲湧動,嘈雜聲也不絕於耳。
然而夜流暄卻如無事人一般,緩步行至鳳兮麵前,伸手牽了她的手行於那花衣女子麵前,清冷如常的朝鳳兮道:“這女人便賞你了,剝皮還是挑骨,由你決定。”說著,深黑如墨的目光朝她的眼睛凝來,又陰沉緩慢的補了句:“隻是,不可饒其性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