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兮神色顫了一下。
剝皮挑骨,夜流暄果真是沒想過讓這女子活命。
正這時,周圍已圍攏了不少人,鳳兮放眼一觀,卻見那些人皆是夜流暄的下屬。
她怔了一下,這時,夜流暄目光僅是朝他們淡掃一眼,清冷道:“退下。”
那些人紛紛臉色一變,不敢在原地多呆,紛紛散卻,然而這時,那道上不遠處,縣令領著幾個衙役匆匆而來。
待那縣令跑近,眼見那花衣女子滿身狼狽的側躺在地麵,縣令臉色一白,急忙在夜流暄麵前跪了下來,顫抖著嗓音道:“王,王爺饒命。小女無意冒犯王爺,還望王爺大人有大量,饒小女這一次。”
夜流暄漫不經心的冷道她:“縣令大人也知你這女兒冒犯了?”說著,眼見那縣令身子抖得越發的厲害,他又道:“本王喜靜,令愛不懂規矩的硬闖此處,惹人不快,今日正是看在你的麵上,本王才留她一全屍。如若不然,這斬頭分屍的惡刑,本王定叫她嚐試。”
縣令臉色慘白,不住的朝夜流暄磕頭:“求王爺饒過小女吧!下官就這一獨女,她若死了,下官後繼無人。求王爺大人有大量,饒她一命,饒她一命吧!”
縣令磕頭磕得極重,僅是片刻,他額頭的皮肉已破,血肉模糊。
而那躺在一邊的花衣女子也滿目驚恐的望著夜流暄,狼狽不堪的將身子蜷縮在一起,瑟瑟發抖。
鳳兮神色顫了幾下,目光緊鎖縣令,心下也逐漸雲湧。
可憐天下父母心,無論是達官顯貴,還是尋常百姓,都是在意兒女的,如今見這縣令這般為他的女兒,她親眼目睹,一時間,心底也微微滑過幾許蒼涼。
若是,若是她的爹娘也在,她是否也能得雙親維護,生長在他們的掌上,做他們的明珠?
歎了口氣,鳳兮暗自收斂心神,目光朝夜流暄落去,低道:“流暄,放過那位姑娘吧!”
夜流暄似是早料她會這般說,深黑如墨的眸子裏漫出幾許恨鐵不成鋼的冷冽。
他稍稍捏緊了她的手,那力道不輕不重,但卻給人一種驚心駭人之感,仿佛下一刻,他指骨的力道便會突然加重,霎時將人的手捏得粉碎。
“你此際若是幹脆的出手要了那女人的性命,我許是會欣喜。”他低沉沉的出了聲。
鳳兮眸色微動,眉頭微蹙,低道:“流暄,你可殺人,卻不可濫殺無辜。”
“這女人冒犯於我,豈是濫殺無辜?”他漫不經心的問,清冷如常的嗓音平靜至極,仿佛論起‘殺人’二字竟是平淡出奇。
鳳兮眉頭再度皺了幾許,道:“縱是如此,但這位姑娘也僅是盯了你幾眼而已,流暄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,再者,我們如今好歹是住在縣令府,這縣令大人又隻有這一個女兒,若是將她殺了,縣令白發人送黑發人,何其悲。”
“你且記得,今日不是我硬要殺她,而是你的忍讓令我不得不殺她!我曾說了,唯有冷冽殺伐,才能立於不敗之地,你若是無情無義,無心無情,會比你在此處陪著我更令我欣慰。”他清冷如常的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