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說了,我並未你想象中的那般孱弱。再者,我的事,不須你來……”
“你是想說鳳兮多管閑事嗎?”鳳兮出聲打斷道,說著,嗓音頓了片刻,又道:“鳳兮並不想多管閑事,但你的事,鳳兮想管。”
且一定要管。
無論如何,不管是出於對夜流暄的愧疚還是感激,亦或是其它莫名的情緒指使,她都不會讓他出事。
這話一落,她窩在夜流暄懷裏,再不吱聲,兀自跑神。
夜流暄後麵似是又說了一句話,然而她卻未聽入耳裏,隻是靜靜的跑神,理著心底嘈雜錯亂的心事。
不多時,顛簸的轎子終於落了地,徹徹底底的停了下來。
鳳兮被夜流暄抱著出了轎子。
轎外明亮的光線落來,鳳兮稍稍眨了眨眼,依舊將臉埋在夜流暄懷中,不曾朝周圍打量一眼。
縣令熱絡的聲音再度揚來,招呼夜流暄入府。
夜流暄不發一言,抱著鳳兮緩步往前,許是刻意注重行走,此番他走得倒是極為平穩,被他抱在懷裏的鳳兮也未受顛簸。
終於回得那間主屋時,他將鳳兮放於軟椅上,隨即再度緩步朝屋門處行去。
眼見他並非是去關門,反而是踏步出了屋門,鳳兮愣了一下,忙朝他道:“流暄,你去哪兒?”
“你先等會兒。”他頭也不回的道了一句,隨即伸手掩上了屋門。
鳳兮委實不知他究竟何意,一時間心底複雜橫生,待按捺心神的等了良久後,見夜流暄依舊不曾歸來,她有些慌了,正想掙紮著站起,不料不遠處的屋門被緩緩推開,夜流暄那清瘦頎長的身影入了屋來。
瞳孔裏清楚映著他那張精致風華的容顏,鳳兮心底終歸是安靜下來,眸中也應時滑出幾許釋然。
她靜靜的望著他走近,這才發覺他身上染了一些塵屑的白衣早已被換去,如今他身上這件,依舊是質地上好的白袍,隻是雪白的袖子上卻繡著幾朵清雅別致的蘭。
方才,他是去換衣服了,是以耽擱得久了?
鳳兮怔了一下,心底如此想著,然而夜流暄卻伸手朝她遞來一物。
大抵是方才僅顧著觀他身上的白袍了,此番見他身上朝他遞來東西,她垂眸一觀,才見他手中正拿著一見雪白厚實的白裙。
鳳兮神色一搖晃,頓時忍不住問:“流暄,這衣裙你是從哪兒得來的?”
“在南嶽京都時便差人準備了,但你未等這些衣裙做好,便強行闖出京都逃走。此番來這漁村,便吩咐人帶著了。”他極為難得的解釋了一句。
也不知是他話語內容沉重,還是他清冷的語氣透著幾許沉重,惹得鳳兮的心情也錯雜凝然,沉重不堪。
“那日,我隻是想急著回東臨而已。”鳳兮默了刹那,才低低出聲。
夜流暄將衣裙塞在她手裏,清冷如常的道:“以前之事,無須再提。”
嗓音全數落下時,他已是再度轉身朝屋門處行去,頭也不回的道:“你先換衣,我有事吩咐縣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