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他足下步子稍稍一頓,默了片刻,又補了句:“半個時辰便歸。”
眼見夜流暄出屋,並順手合上屋門後,鳳兮怔怔的望著那道緊閉的屋門,一時間,竟是不知如何感想。
手中的衣裙布料極為精細,雖比不上天蠶絲衣軟薄,但也極為柔滑。
她回神將這衣裙盯了半晌,才折騰著穿上,隨即又自顧自的掏出傷藥替自己膝蓋的傷口重新包紮了一番,隨即靜等夜流暄歸來。
這日,縣令府風平浪靜。
自夜流暄再度入得屋子後,鳳兮便與他一直呆在屋中下棋,耗費一日。
夜裏,有暗衛策馬送來了奏折,說是事關重大,需夜流暄親自批閱。
彼時,屋內燭火搖曳,夜流暄坐於桌旁的油燈下,身形瘦削,衣著單薄,顯得委實令人心疼。
不過是幾張奏折罷了,夜流暄卻批閱得極久,且眉頭一直緊皺,毫未鬆懈。
鳳兮曾出聲問過奏折內容,然而夜流暄並未解答,甚至讓她不要多問,她一時興致缺缺,便趴在床榻邊緣,靜靜的望著他,出神。
夜色深沉時,鳳兮終歸是困了,控製不住的沉睡過去。
待翌日一早醒來,屋中早已不見夜流暄身影,她忙伸手摸了摸身側床榻,卻覺床榻溫度冰涼。
自床榻起身後,打開屋門時,縣令正與幾個衙役守候在門外,眼見鳳兮開門,縣令忙上前一步,熱絡道:“姑娘總算醒了,下官差人為姑娘送了早膳來。”
說著便招呼身後的幾名衙差將手中端著的熱氣騰騰的早膳端入屋中。
鳳兮眉頭微蹙,目光朝縣令落來,低問:“縣令大人可知攝政王去哪兒了?”
縣令忙垂眸,略微恭敬的道:“攝政王一大早便領了幾個人出去了,說是去處理一些事,約是正午便歸,王爺還吩咐下官定要將姑娘照顧好。”說著,抬眸朝鳳兮極快的瞅了一眼,又道:“姑娘快些用早膳吧,今日的膳食,已熱過三遍了,姑娘若是再不趕緊吃,怕是又得冷了。”
鳳兮神色微沉,立在原地默了片刻,隨即朝縣令點點頭,緩道:“有勞大人了。”
說完便轉身入屋,坐在了桌邊。
今日的早膳,是一碗熱騰騰的粥及幾碟糕點,粥入肚時,熱氣上浮,倒是暖和。
然而鳳兮卻食欲不佳,僅是隨意喝了幾口粥,便開始跑神。
縣令立在一旁看得有些著急,忙緩和著嗓音低問:“姑娘可是覺得這些早膳不合胃口?若真這樣,下官再令廚房重做。”
鳳兮回神,朝縣令搖搖頭,緩道:“不是,早膳挺好,隻是鳳兮不餓罷了。”說著,她默了片刻,隨即起身行至不遠處的書桌,揮筆寫了一封信。
縣令愣了一下,委實不知鳳兮要做何,但眼見鳳兮又一聲不吭的要朝屋門方向行去,他驚了一跳,急忙追至鳳兮身邊,略微拘謹緊張的問:“姑娘這是要去哪兒?”
鳳兮沉默著,未言,待踏出屋門後,她才轉眸朝縣令望來,緩道:“攝政王出去半日,正好我也有事要忙,縣令無須跟隨,我出府一趟,正午之前必定歸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