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黑衣人們擔憂的朝中年男子望了一眼,便當真要再度將手中的長劍朝夜流暄招呼去,鳳兮眸色一沉,冷吼一聲:“誰敢動他!”
說著,目光冷冽的朝擋在前方的黑衣人們一掃:“讓開!”
黑衣人們猶疑不定。
鳳兮將手中的匕首越發的逼近中年男子的脖子,待中年男子再度抑製不住的悶哼,脖子的血流越發的駭人時,她朝黑衣人們冷道:“你們是想讓你們這將軍死在這裏嗎?”
黑衣人們目光一顫,終歸是讓開了道。
鳳兮押著中年男子順著那條讓出來的空道過去,立在夜流暄麵前,忙道:“流暄,你快些走吧!這些人的目標是你,你……”
夜流暄森冷的目光落在她麵上,並未待她道完,他已是清冷如常的出了聲:“你不願看血流成河的場麵,但我今日,終歸還是要在你麵前破戒!本想讓你早點走遠,但你終歸低估了我,你以為我如今身體有恙,便當真容得這些人放肆了?”
鳳兮怔了一下,不及反應,手中的匕首已被夜流暄奪了過去,連帶另一隻手押著的中年男子都被夜流暄一腳踢倒在地,而後僅在眨眼間,夜流暄的左腳踩在了那中年男子的頭上!
夜流暄突來的動作,猶如旋風一般,快得驚心,鳳兮愕然的望著他,神色微呆,然而,她卻也隻來得及看到他驟然冷沉的臉色一眼,身子便驀地旋轉一圈,直直的撞入了他的懷裏。
“閉眼!”一雙骨節分明但卻涼薄的手覆蓋在了她的眼皮上,淡淡的蘭香迎鼻,卻是壓不過他低沉嗓音的蠱惑。
鳳兮腦袋一白,猶如當真受到蠱惑般,竟是不受控製的閉上了眼,隨即,她隻覺自己整個身子隨著夜流暄的動作天旋地轉。
冷風淩亂至極,悶聲慘呼聲及刀劍相接的聲音不絕於耳,周圍的風呼嘯著,刀劍刺穿骨頭的聲音響徹著,血腥味也一層層的波蕩蔓延,一時間,隻覺冷意淒淒,涼心駭人。
不得不殺,這些烏俅之人,的確觸及夜流暄底線了。遙想夜流暄這樣傲然的人兒,卻是被人所逼,這些人,無疑是撞到了夜流暄的刀口了。
再者,此際不用睜眼看,也知周圍定是一片殺戮,血流成河,場麵殘忍。
一時間,鳳兮心底發著緊,腦袋發著白,她雙手死死的抱住夜流暄的腰身,隨著他的移動而動,一時間,全身也僵硬不堪,心底深處,透著幾許哀涼,幾許悵惘。
殺伐冷冽,的確與夜流暄名聲相符,以前她委實不喜他殺人,懼怕他殺人,但如今,被人所逼,她突然覺得他不殺人,人便要殺他,是以,她突然理解夜流暄了,理解他的艱難,理解他的不得不殺!
隻是,這種被動殺人的感覺,委實不好,亦如夜流暄這人,本是清清冷冷的人,本是淡如神祗,令人觀之一眼便要羽化不歸的飄渺之人,委實不該雙手染血,染這麼多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