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流暄眸色幾不可察的一動,深眼凝他,低沉清冷的道:“你以為你誰!你以為就憑你如今幾句信誓旦旦的話便能做成大事了?這天下遠沒你想的那般簡單,下次你若出事,興許真沒人能護你周全。你好自為之!”
嗓音一落,他已是幹脆的轉身出屋,背影微微僵直,但渾身卻染了幾許怒意。
鳳兮坐在床上良久,心思嘈雜,隨即將粥碗朝床榻邊一放,整個人縮在被窩,不多時,沉沉睡去。
待再度醒來時,卻是未如上次那般見到夜流暄。
屋內空空如也,氣氛壓抑低沉,透著幾許詭異的寧靜。
大抵是夜流暄端來的那碗湯藥見了效,鳳兮伸手摸了摸額頭,卻發覺已不再灼熱,待在床榻坐起身來,卻見床榻邊緣的粥碗仍在。
夜流暄應是未再入這屋子看她,要不然,這粥碗也不會原封不動的靜置在這兒。
意識到這點,分不清心底是失望還是黯然。
鬼使神差般,她突然想見夜流暄,想呆在他那裏,隨即按捺波動的心緒,穿了外裙下床,隨即稍稍梳了淩亂的發,緩步出了屋。
彼時,夜流暄的屋門外正一左一右的立著兩名暗衛,把守嚴密。
鳳兮愣了一下,待行至夜流暄的屋門前時,便要推門而入,不料手還未觸及到門,卻被兩名暗衛攔住了。
“鳳姑娘,主上正忙,望鳳姑娘莫要打擾。”其中一名暗衛恭敬出聲,然而目光卻是緊盯鳳兮,極為警惕的防備著鳳兮會突然闖門而入。
鳳兮眉頭一皺,低低的問:“流暄此際在忙什麼?”
那名暗衛恭敬回道:“方才有大批奏折送來,主上應是在批閱奏折。”
鳳兮眸色微動,沉默片刻,便妥協的轉身回了隔壁屋子。
一人呆在屋中,難免孤寂無聊,鳳兮讓客棧小二找了棋盤來,學著夜流暄昨夜的樣獨自對弈。
黃昏時,小二送來了藥汁,說是夜流暄今日一早便吩咐過,鳳兮喝下藥汁,於屋中沉默半晌,再度出了屋。
此際,夜流暄屋門外的兩名暗衛依舊直挺挺的站在那裏,二人一見鳳兮,皆麵露幾許緊張與心虛,其中一人未待鳳兮走近便道:“鳳姑娘,主上正忙。”
鳳兮立在他麵前,低道:“都快一日了,流暄還未批完奏折?”
兩名暗衛互相對視一眼,兩人臉色皆是有些慌。
“是,是啊!今早送來的奏折極多,主上定是要批閱些時辰。”那名暗衛又道。
鳳兮深眼迎著他的目光,然而暗衛的目光卻稍稍有些躲閃,最後已是垂眸了下去,兀自僵立在原地。
不對。
鳳兮心生幾許詭異,隨即眸色一沉,當即伸手朝屋門推去。
“鳳姑娘不可!”手還未接觸到屋門,鳳兮的手被兩名暗衛劫住。
鳳兮臉色也沉了幾許,低沉沉的道:“放心,我不過是遠遠看流暄一眼,不會進去打擾他!”
暗衛們再度麵麵相覷,僵硬的臉上統一掛著幾許為難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