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便窩在他懷裏徹底的靜默了下去。
周圍冷風浮動,暗衛們手中舉著的燈籠也擺動,光影也跟著搖曳不定。
夜流暄也未再言話,足下步子卻是走得格外的平穩。
不多時,待回得客棧,夜流暄便抱著鳳兮直上二樓,最後入了天字二號房,將鳳兮放在了床榻,蓋好了被褥。
“你今夜好生歇息,明日一早,頭暈之症便好了。”他坐在她床邊緩道,嗓音落下時,見鳳兮望著他不言,他眸色幾不可察的一動,修長且略微冰涼的指尖探上了鳳兮的額頭,輕輕的為她掠了掠額前的碎發,隨即又低道:“睡吧!”
嗓音落下,他不再耽擱,已是自然而然的起了身,又垂眸朝她望了一眼,隨即緩步出了屋子。
待不遠處的屋門被他從外麵合上,一時間,屋內氣氛頓時沉寂了下來。
鳳兮擁著被褥,腦袋微微犯暈,目光也凝在那雕花木門上,開始發呆。
時辰過了良久,隔壁的屋子傳來低低的咳嗽聲,那咳嗽聲壓製得極小,然而因夜色寂寂,氣氛平寂,卻是被放得有些大。
鳳兮回神,皺了眉,暗自掙紮了片刻,卻是裹著被褥下了床,出了門,站立在了夜流暄的屋門外。
此際,依舊有兩名暗衛守在夜流暄門外,眼見鳳兮裹著被褥來,雙雙臉色一驚,瞪大雙眼的望著鳳兮。
“鳳姑娘,您這是……”其中一名暗衛低低的問,嗓音中的驚愕之意掩飾不住。
鳳兮僅是朝他瞥了一眼,隨即便將目光落向了麵前的屋門,唇瓣一啟,低道:“流暄,鳳兮進來了。”
嗓音落下,足下幹脆往前,在暗衛的愕然中自然而然的撞開了屋門。
“鳳姑娘!”暗衛們再度一驚,慌張的要將鳳兮拉出,但又不敢隨手觸碰鳳兮,正待焦急,屋中的夜流暄已是朝他們出了聲:“你們退下。”
暗衛們忙點頭,紛紛恭敬的退出了屋,並掩住了屋門。
一時間,屋中氣氛稍稍一沉。
鳳兮裹緊了被褥,目光朝夜流暄望去,隻見他正坐在桌旁,身影被桌上搖擺的燭火映得有些朦朧。
此際,他手中正握著一本奏折,前麵的桌麵上還有一堆重疊得整整齊齊的奏折,看他如此做派,估計又要熬夜批閱奏章了。
鳳兮眉頭皺了皺,步子緩緩朝前挪動,最後立在了他的桌前。
他抬眸朝她望來,眉心也跟著一蹙,刻意放緩的嗓音的問:“怎突然過來了?”
鳳兮靜靜的望他一眼,目光再度在桌麵上這一遝奏章掃了幾眼,低道:“流暄今夜又要熬夜批奏章?”
他平寂無波的回道:“這些都是前一刻自京中送來的,務必得看看。”
鳳兮道:“自上次南嶽宮變,南嶽新帝死在火海,而你攝政王獨大,又將我自東臨帶來的那兩位北唐舊臣升為了左右相,由他們為你理著朝政,如此,你不放心嗎?你此際親自批閱奏折,是因戒備著北唐舊臣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