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流暄眉頭微微一皺,轉了話題:“我身上的衣衫已穿了三日……”
鳳兮反應過來,忙道:“是我疏忽了。我這便去成衣鋪裏再為你買上幾件。”
嗓音一落,已是極快的出了屋子。
然而待邁步朝樓梯口行去時,鳳兮心底微微複雜。
紅龍魚難尋,她邀夜流暄去捉魚,不過是想讓他出去走走,放鬆放鬆。
她也從沒想過再讓他捕紅龍魚的,她隻是,隻是見他整個上午都坐在那裏一動不動,便心生擔憂而已。
待鳳兮出了客棧屋門後,片刻,客棧大堂內有名暗衛上了樓,在夜流暄的門外恭敬稟報:“主上,鳳姑娘與那幾名東臨暗衛已出客棧。”
“嗯。”屋內傳來夜流暄的嗓音,僅是刹那,他嗓音再度一沉:“進來收拾東西,立即啟程。”
暗衛們當即入屋,僅是被夜流暄吩咐著包裹了桌上的奏折,隨即便紛紛出屋。
隻是待剛要踏出屋門時,夜流暄突然頓住了腳,目光停留在腳邊那隻木桶,盯了幾眼桶內那兩條嬉戲遊走的紅龍魚,最後目光一動,朝暗衛淡道:“速去準備一個木桶,帶一條紅龍魚走。”
暗衛們怔了一下,卻不敢耽擱,待其中一名暗衛迅速尋了一隻木桶並裝了些水來,夜流暄目光在那兩條紅龍魚身上盯了許久,這才稍稍下手,極快的捉了其中一條,放入了暗衛手中的木桶。
“走!”待一切完好,他再度命令了一句,隨即領著暗衛們迅速下樓。
這時,客棧外已有暗衛備好了車馬,待將夜流暄送上馬車後,一行人便策馬駕車飛馳。
馬車顛簸,飛馳的方向並非是街上立著成衣鋪的方向,而是反向而行,直往河邊碼頭。
車內,夜流暄靜靠著車壁而坐,臉色沉寂,滿身平靜,然而他那眸底深處,卻極為難得的交織著複雜與掙紮,隻是不多時,他眸中所有神色,全數化為了一道道悵惘。
正這時,一道道牛叫聲由遠及近的響徹而來,期間還伴隨著一個微微蒼老且帶著幾許得意的嗓音:“你們且坐穩,老朽這牛兒啊,可精得很,是名揚村裏的千裏駒啊。你別瞧他墩肥,隻要一枚繡花針紮緊他屁股裏,這世上沒一匹馬兒能跑過它!”
“世上所有瘋牛皆是如此!”一個刻板的嗓音響起,微微帶著幾分緊然。
“老朽這牛怎麼瘋了?不就是一枚繡花針紮入它屁股裏的嗎?”
“你別說了,駕好牛車。”說著,嗓音頓時急促:“小心前麵!”
僅是刹那,牛再度開始吼叫,夜流暄馬車周圍暗衛驚呼,坐下馬蹄也驟然一亂。
紛繁淩亂間,夜流暄所坐的馬車也猛的一停,使得他觸不及防的朝馬車前方摔去,幸得手指極為迅速的抓住了車棱,定得整個人都摔出車去!
待穩住身形,夜流暄臉色極差,也因方才的猝停,身子微微有些不適,臉色也稍稍泛白。
正這時,車外暗衛們卻無半分動靜了,隻是有牛車與老頭從容的喝斥牛的聲音響起,僅是片刻,牛車似乎也停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