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頭眸色動了動,似是暗中掙紮了片刻,才朝她低道:“這裏麵可都是寶貝!”
鳳兮深眼凝他,驀地勾出淡笑:“什麼寶貝?”
長白山老頭將嗓音再度壓低了一個調子:“蠱毒。”
蠱毒?
鳳兮神色一變,長指一伸,趁老頭不注意時瞬間拿了一隻瓷瓶。
老頭驚了一下,當即伸手來奪,鳳兮則是起了身,瞬間扒開了瓶塞,一股特殊的血腥味迎鼻。
刹那,她臉色越發的沉了幾許,目光朝老頭落去。
長白山老頭也怔了怔,隨即斜眼眼見瞪她好幾眼,而後伸手奪過她手中的瓷瓶,小心翼翼的塞好瓶塞,朝她不滿道:“當真是沒規矩!老頭我的東西你怎可亂動,萬一這東西爬出來了怎麼辦,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呢!”
鳳兮並未將他的話聽入耳裏,僅是稍稍坐回了位,低道:“尋常蠱毒,大多為毒蟲,那些蟲子一般可寄養在竹筒或是肉塊內,而你這蠱蟲是何種類,竟還需要寄養在血裏?”
長白山老頭愣了一下,道:“丫頭你倒是厲害,竟聞得出瓷瓶內有血。”
鳳兮眼角微抽,若非鼻子堵塞或是嗅覺全數失靈之人,都聞得出這瓷瓶內散發的濃烈腥味才是。
她目光靜靜的朝老頭望著,依舊是開門見山的問:“這瓶內,究竟是何蠱蟲?”
“這以血飼養的蠱蟲,名為空蟲。”
“空蟲?”
“是啊!以空為名,不斷吸血。一旦被沾染上,周身血流會逐漸被其吞噬,最後四肢發涼,渾身發冰,致而臉色蒼白。這日子一久啊,定血脈枯竭而望,死相慘烈。”長白山老頭默了片刻,才道,縱然語氣沒帶什麼別樣情緒,然而那微微僵硬的嗓音,卻是給人一種莫名的緊然。
鳳兮的臉色已是變了。
空蟲,以血寄身,致人四肢發涼,渾身發冰,臉色蒼白……這一切的一切,卻與夜流暄的症狀出奇的相似。
夜流暄也渾身涼薄,怎麼都暖不了的,且他臉色蒼白,那孱弱的模樣,似乎一日比一日加重。
一想到這兒,鳳兮瞳孔一縮,手指當即纏上了長白山老頭的手,強行壓抑情緒的朝他低沉沉的問:“流暄可是中了空蟲蠱毒?”
長白山老頭一怔,隨即推開她的手,煞有介事的朝她道:“怎麼可能!那小子明明是寒疾!”
鳳兮臉色也跟著一沉:“若是寒疾,他心脈的跳動為何會那般薄弱?若是寒疾,怎在他屋子裏生幾個暖爐都無法讓他全身暖和?”說著,嗓音越發的緊了幾許:“以前在蒼月宮時,他的身子就已經涼薄了,以前他雖麵色不弱如今這般蒼白,但他的手指是冷的,極冷的。”
長白山老頭目光有過刹那的停滯,隨即朝鳳兮瞪了幾眼,道:“老頭我說不是便不是。若是空蟲蠱,最多支撐兩月便一命嗚呼了。那小子不是仍活得好好的?”
說著,見鳳兮麵色依舊毫無鬆懈,老頭拍拍她的手,朝她道:“我說乖侄女兒啊,你莫不是被那小子迷住了?以前都沒見你這麼心緊過他啊!”話剛到這兒,又擺出一副興致盈盈的模樣,道:“你與老頭我說說,你們兩個可是互訂終身了?你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