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長白山老頭的話收不住,鳳兮稍稍皺了眉,話語中存了幾許悠遠,“我隻是不想流暄出事。”僅此而已。
長白山老頭噎住了後話,目光也幾不可察的一深,但僅是片刻,他大大咧咧的道:“放心,那小子命硬得很,不容易出事。”
說著,見鳳兮臉色仍是不曾鬆懈,他掙紮著咬了咬牙,隨即將桌上的瓷瓶朝鳳兮麵前推近了幾分,道:“乖侄女兒莫擔心了,來,老頭我將這些寶貝都送你。”
長白山老頭難得大手筆。
這一毛不拔的鐵公雞,隻有占別人便宜的份兒,此番能慷慨將他寶貝的東西獻出,委實難得。
鳳兮先是微愣,但僅是片刻,心底已是了然,想必自家這皇叔,定是在擔憂她了。
一時間,臉色也鬆懈了幾許,隨即朝他無奈一笑:“我要你這些瓷瓶做何!”
“我這瓶子裏的都是一些難得一見的蠱蟲,珍貴著呢,你不要可莫要後悔!”他煞有介事的道。
鳳兮笑笑,隻道:“鳳兮前些日子喜歡製毒,然如今,卻是沒這心思了。”
老頭眸色稍稍一動,隨意問:“那你如今對什麼才有心思啊?”
鳳兮默了片刻,歎息一聲:“很多很多。”
“說一個最費你心思的。”
鳳兮轉眸瞥他一眼,一時沉默。
長白山老頭愣了一下,而後伸手摸了摸花白胡子,難得的歎息一聲,道:“我說乖侄女兒啊,你的心思全寫在臉上呢。”說著,朝她稍稍湊近了幾許:“是不是最擔心隔壁那小子?”
鳳兮嗓音存了幾許悠遠:“鳳兮的確擔憂流暄。但鳳兮也擔憂這天下。”
老頭不可置信的望著她,登時吹胡子瞪眼:“讓你別與我那孽徒相處,這下好了吧,你竟學了些他那些悲天憫人的心思。你一個女子,擔憂這天下做何!這天下有人為你拚呢,你自個兒顧好你自個兒便成了。”
鳳兮怔了怔,勾唇淡笑:“是啊!以前你們便說鳳兮命中有貴人相助。但如今,那位貴人似是也有難了呢!”
“你猜到你那位貴人是誰了?”長白山老頭氣勢一手,小心翼翼的問。
鳳兮轉眸瞥他一眼,麵上笑容減了一許,卻是不答。
長白山老頭頓時忍不住了,又問:“你說你說啊,可是當真猜到了?”
“這還用得著猜?”鳳兮反問,深眼凝他,待他有些心虛的端正身子坐好,她這才稍稍垂眸下來,默了片刻,轉了話題:“皇叔如今可是休息好了?若是休息好了,便過去為流暄把脈問診吧!”
“那小子讓你來的?”
鳳兮搖搖頭:“鳳兮自己來的。”說著,默了片刻,又道:“在這漁村的幾日,流暄顯少服藥,且還經常咳血。”話剛到這兒,她再度抬眸深眼凝他:“皇叔,是否是他的寒疾加重了?”
長白山老頭有些心虛的避開她的目光,喃道:“染了寒疾,咳血算是輕的了。以前那小子蓋幾床被子都冷得發抖,還抽筋亂抓的,可嚴重得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