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士,蘇黎世。

阿爾卑斯山的北麵,蘇黎世湖的西南端,利馬特河同蘇黎世湖的河口,這裏是一個美麗如同童話世界般的存在。

陸北業乘私人飛機一路趕來這裏,

男人的精神狀態很低靡,但是,他還是不得不過來。

“你確定,趙昇這一年都是在這裏?”

“是的,總裁。”

跟過來的助理如實回答,

“趙醫生是研究腎內科惡性腫瘤世界聞名的專家,對於夫人這次的衰竭,應該有解決辦法。”

陸北業沉眸,卻沒有說話。

專家。

就算再厲害,又有什麼用。

都救不回那個人。

……

湖泊邊的一個小木屋。

一輛黑色複古的勞斯萊斯停在木屋前的公路,

陸北業剛剛下車,就看到木屋前一身便服,留著中長發的男人。

他正在喂馬,臉上的表情很淡,

英俊,高大,像是從中古世紀英國文學中走出來的貴公子,

現在居住在這裏,更是有一種與世無爭的味道。

陸北業走過去,

還沒有開口,趙昇就已經對著馬兒說,

“陸先生,如果您來是想讓我救治您母親的病,那麼,您可以請回了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旁邊的助理頓時惱火,

上前剛想要爭論,卻被男人攔了下來。

陸北業麵不改色,除卻眼神裏的冰冷,語氣和神態都是一派他自然而然的淡漠,

“我不是為了這個而來。”

“趙昇以前這是一個腫瘤醫生,現已下崗。如果不是為了病情——那麼陸先生和我之間,就更沒有什麼可說的了。”

“趙昇,總裁千裏迢迢坐飛機來找你,你不要得寸進尺——”

旁邊的助理忍無可忍,

但是,陸北業卻依然隱忍不動,

“我隻有一件事問你。”

陸北業說,

“米初夏,現在在哪裏。”

果然。

趙昇原本拿著糧草的手,在半空中,就這麼停住了。

一秒之後,趙昇淡淡而笑,

“她不是一年前被困在你家別墅的大火中沒走出來麼,”

“她現在在哪,應該沒有人比你更清楚吧?”

陸北業的臉色此時已然能凝結冰霜,

“六年前,”男人冷聲,“你幫著她,對所有人隱瞞病情。就連她的父母也對她的身體一無所知。現在,你有什麼資格說你不知道她在哪裏?”

“抱歉,”

趙昇把馬糧放回了糧桶,

“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。如果我知道她的下落,我這輩子都不會讓她再回到你身邊。”

陸北業觸及他眼神裏的那片冰冷,

臉色更加陰狠。

趙昇說完,便頭也不回地回到了木屋。

“總裁,這個人……”

助理憤怒地還想說什麼,

但是陸北業再一次阻止了他。

果然,小屋門關上又再一次打開了。

“這裏有一份初夏留給你的東西。”

陸北業聽到那兩個字,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,

黑眸狠狠一沉,上前一步,

“什麼?”

“恕不遠送,再見。”

陸北業一句話都沒說。

一心專注在那個“米初夏留給他”的東西上,

當他打開時,心,卻再一次分崩離析。

那是她幼兒園剛學會寫他們名字的時候。

一張賀卡,上麵用笨拙的筆觸,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字——

“陸北業,米初夏,永遠在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