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北業照做。
多久了?
大概無數個生死午夜的夢回,
他夢寐以求的,也就隻是這樣一個瞬間吧?
……
米初夏依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。
雖然,她有意打探,
但是陸北業似乎動用了所有關係,讓所有人,對她隱瞞她真實的身體狀況。
她也不能離開別墅。
準確說,現在的她,就像是陸北業的籠中鳥,完全被他看護了起來。
米初夏覺得,自從那晚他毫無征兆地過來擁抱她以後,他對她的整個態度都變了,
時而深沉,時而沉默。
時而憂鬱,時而深情。
她有些不習慣。
夜間。
米初夏睡了,陸北業從那晚以後,就要求米初夏和他一起睡。她開始不同意,不過這幾天雷雨頻繁,她也是無法拒絕。
夜涼如水,到了深夜的時候,她又做了那個夢。
這一次,她好像掉入了水裏,怎麼都不能呼吸,她拚命掙紮,眼睛裏隻有無窮無盡黑色的泡沫。
“救命!”
“救我!”
她無助地呐喊,
朦朧盡頭,走來一個紅衣妖嬈的女人,
她“啪”的一巴掌扇在她臉上,笑容猙獰。
“我知道你是誰,”
“你別以為仗著北業曾經對你有點感情就想舊情複燃,我告訴你,北業現在恨透了你,就算晚上睡覺做夢都恨不得掐死你……”
……
“啊!!!!”
米初夏一下子驚醒了,
陸北業一直抱著她,麵色凝重,溫柔地拍著她。
他一夜沒睡,就這麼守著她。她做噩夢的第一瞬間就過來把她抱住了。
米初夏心裏一暖,額頭上全是薄薄的冷汗。
“陸北業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
她安心了一些。
“我……我做噩夢了。”
“沒關係,都是假的。”
男人安慰著她,“別怕。”
米初夏放心了。
唉,
如果,這輩子,睡覺得時候就這樣一直有人在自己身邊安慰自己,第一時間抱住自己,也沒什麼能比這個更幸福了吧?
“我最近……總是做一個奇怪的夢。”
米初夏說著,眉頭緊皺。
“好像……是跟我失憶之前有關的事,陸北業,我可能很快就要恢複記憶了。”
男人擁抱她的手,不著痕跡地一僵,淡淡一笑,“是嗎?”
米初夏,“嗯。”
“那你不高興麼?”
“不知道。”
她翻身,抱著他的腰,
“就像,我也不想你恢複視力一樣啊……”
萬一,你覺得我醜,覺得我不是她,那樣,你就再也不會喜歡我了吧。
陸北業聽到這句話,沉默。
可是怎麼辦,
初夏,我已經恢複視力了呢。
“我也怕……”她說著,聲音微弱,
“記起一些我不喜歡的事。”
“如果我的過去都是美好的,那記起來倒是不錯。但是……如果都是不快樂的記憶……”米初夏說著說著,有些昏昏沉沉,又是要睡去。
“那……還是永遠都不要記起來的好吧。”
黑暗中,男人抱著她的頭,在心底深深地歎了一口氣。
驕傲如陸北業,竟然也有束手無策的事情。
過去的事,我多麼希望你能記起,又多麼希望,你永遠不再記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