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那個總會關心她的老頭,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被人提在手中,來人隨手一扔,老頭便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,看上去早就已經毫無生機;如若不是他的胸口處還在低低起伏,沐輕歌根本就看不出來這還是一個活著的人。
“師父。”沐輕歌低聲呢喃,雙手緊握成拳。
老頭平常最愛穿深灰色的長衫,可出奇的,今日他竟然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袍,也正是因為白色,胸口的那一灘血才會如此的顯眼;甚至顯眼到沐輕歌都不必去仔細查看,就能夠知曉他究竟傷的有多重。
“哼,你這死老頭,都已經死到臨頭竟然還想垂死掙紮。怎麼?你以為還會有人來救你不成?”
領頭之人坐在一張長椅上,微微傾斜身子,伸出一隻大手死死的鉗住了他的下巴,那狠毒的模樣似乎是想要將他的胡子都給揪下來。
而老頭的表情就如沐輕歌第一次見到他的那樣,仍是不鹹不淡、一副對所有事情都無所謂的樣子。可現在是有關他的生死,他怎麼還能夠這麼淡定,難不成就連他自己的生死,他也已經置之度外了嗎?
這麼久了,沐輕歌還從未摸清老頭到底是什麼來頭,她隻知道老頭在製造武器這方麵很厲害,卻不知道他是否還有別的秘密身份。但是她猜想著應該是有的,因為她覺得像老頭這樣厲害的人,不可能就僅僅是一個做武器的匠鋪師傅。
“不說話?你以為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轍了是嗎?”
見老頭一直看著他卻不說話,領頭人猛地將他推倒在地,嘴角勾起一抹十分詭異的笑容。
“老大,這老頭嘴還是這麼硬,我們該怎麼辦?”一旁的手下湊過去低聲的問道。
男人冷哼一聲,然後說道,“他嘴硬,我自然有的是辦法能夠撬開他的嘴。”
話落,男人從身上摸索了好一會兒,這才摸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瓶子。他將瓶蓋打開,一條形狀如同毛毛蟲的小生物從裏麵爬了出來,隻不過比起一般的毛毛蟲,這個小生物的個頭比之要更大一些,它全身呈血紅色,一扭一扭的在男人的手心中蠕動,看起來十分的惡心。
“老大,這是……”
突然間,一旁的手下驚呼出聲。他手指著男人手心的東西,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,臉上那種驚恐萬狀的表情就能夠看出他對這個東西有多害怕。
男人沒理會他,隻是朝他丟去一個不屑的眼神,然後才看向了地上一臉無謂的老頭,將自己的手慢慢伸了過去。
“老頭,我想你活了這大半輩子,不可能不知道我手心這東西為何物吧?如若你再繼續堅持不肯說出龍血草的下落,那我可就不客氣了。”
老頭不被他所動搖,卻還是淡淡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東西,可就是在那一秒鍾的時間內,老頭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布滿了不可置信和驚慌。
“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?如此邪惡之物怎麼會在你的手中?你到底是誰?”
老頭如此驚慌的樣子令外麵的沐輕歌也不自禁的將一顆心提了起來,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會讓老頭變臉?沐輕歌努力想要去看清楚男人手中的東西,可奈何洞太小了,她根本看不出來。
達到了預期想要的結果,男人這才回答道,“我是誰不重要,我怎麼會有這個東西也不重要,重要的是,如果你敢再隱瞞龍血草的下落,那就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,這東西若是進了你身體裏,你能承受這個痛苦嗎?”
“你、你……”老頭氣急,指著他卻說不出來一句話。
“老頭,我再給你三秒鍾的考慮時間,如果你還是死鴨子嘴硬,一個字也不願意透露的話,可別怪我對你下毒手了。”
男人的耐心似乎早已經被他所耗完,也不願意再繼續和他耗下去,“三、二、一!”
直到最後一個音落地,老頭依舊倔強的不願意說出。那一刻,男人突然就笑了,不知是在笑老頭的不自量力,還是在笑他此刻的頑強抵抗。
“看來你是非得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,既然如此,那我就成全你!”男人說完,突然向手中的東西大喝一聲,“去!”
霎那間,沐輕歌隻看見一個小紅點‘咻’的一下往老頭身上而去,因為目標太小,她根本就不能夠使用銀針,隻能夠一腳踹開了房門。
“師父小心!”
千鈞一發之際,沐輕歌衝了過去,可是她卻看到了老頭驚恐的神情。
“丫頭別過來!”
可惜一切都太遲了,就在那紅點與老頭之間隻差一點距離的時候,沐輕歌正好用自己瘦小的身軀擋住了紅點,下一秒,沐輕歌隻感覺有什麼東西粘在了她的脖子上,而後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