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月一笑,“那你有想好,自己要怎麼死了嗎?”
“千年以前,我就占卜出旱災,並為此付出雙眼神識,從此再也不能預測的代價。可蒼天有眼,不僅證實了我所說的一切,而且還回了我的神識。我打算成為年城的下一任祭司,老死在此,不知城主府敢不敢接受?”
底下有人道:“陸公子此話當真?”
“我以為他是來找茬的,卻成了年城的幫手,發生了什麼?”
地煞麵有不甘,大聲道,“我還想成為年城下一任城主呢,不知年城人敢不敢接受?”嗯,他的胃口比陸曉生的大多了。
“你這麼老,恐怕當不了城主的兒子。”年年大步踏入客棧,先回了北煞的問題,這才看向陸曉生,“至於陸公子,想老死在年城,看在你出身的份上,我們勉為接受。”
陸曉生還沒說什麼,地煞氣得跳腳,“就薑遲那樣,哪有為人父的資格?”
在望天崖,聽了沈年與薑遲的對話,知道內情的人,笑出了聲,心想地煞這句話說得沒錯。
年年微微一笑,慢悠悠地道,“我口中的城主是鑄劍公子,薑流。”
反應過來的人哄堂大笑。
地煞漲紅了臉,在場誰人不知,那薑流與薑禾乃雙生,至今也就二十一歲,這年城左護法,欺人太甚。
“既然年城有了新城主,我這個想當祭司的人理應去拜會,故事改日再講。諸位,陸某先行一步。” 陸曉生站起來出了客棧,直接往城主府去。
年福看著遠去的背影,推了推身旁的人,“年月,你不攔著?”
年月理直氣壯道,“年年沒發話。”
年年嘴角掛著一抹笑,“就陸曉生那三腳貓的功夫,城主府他進不去。”
城主府內,薑流早已醒來,盯著床幔不說話,見夏黃泉進來,終於問了句:“辛忱呢?”辛忱那麼在乎薑禾,但凡薑禾還有一線生機,他都不會放棄。
夏黃泉擺了擺手,“教主啊,估計離瘋不遠了。一會跳崖,一會潛水,這會不知所蹤。”頓了頓,“你既然已經成了年城城主,我該告辭了。”
想想就頭大,教主不知所蹤,巫越教肯定還有一堆事等著她回去處理。
“這段日子,謝謝你。”
夏黃泉嗬嗬一笑,“一家人不說兩家話,但願我們等的人都能回來。”
一家人?薑流撇了撇嘴,沒有反駁,夏黃泉竟然說薑禾主動求嫁辛忱,這事他暫且就不計較。等薑禾回來了,爹娘不在了,他這個做哥哥的,自是還要替她好好把關。辛忱這個人啊,什麼都好,就是太冷,不會照顧人。
“城主,門外有人求見,說是你的故人。”
薑流看著眼前的人,城主府這些隨從,很是特別,這進入角色的速度比他還快。自己都沒適應城主這頭銜,底下的人已經叫開了,隻因為年年的一句話。
他哪知道,自從薑遲與無咎開始長長久久的閉關,城主府一切事宜都交給了左右兩位護法。而右護法年月都是聽左護法年年的,所以放眼整個城主府,年年威信最高。
更何況,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,他們時日無多了。早點進入角色,隻是盼著薑流能早日承擔起城主的大任。
“姓甚名誰,是男是女?”
“說是與你齊名,男的。見不見?”
與自己齊名,嗬,要是辛忱早就闖進來了,估計門外的人是陸曉生,此人可惡又可恨,薑流咬牙切齒,“見。”
於是三腳貓功夫的陸曉生輕輕鬆鬆,大搖大擺地進了城主府。回府的年月知道後大笑出聲,年年一個眼神掃過去,他又很沒出息地把笑聲憋了回去。
薑流盡量裝作不著急,把脫口而出的薑禾壓了下去,“陸公子,為何而來?”
陸曉生直言不諱,“為年城祭司的位置。”
“你是無咎的師弟?”
“是。”
“恢複了神識,占卜一流?”
“是。”
“找到薑禾,我就考慮考慮。”
“生死不論?”
快速發問的薑流忽然愣住了,“生死不論。”
“你的考慮考慮,有幾成機會?”
“死三成,生七成。”
陸曉生轉身就走,出了城主府,剛好遇上安頓好一切轉身就聽聞公子去了城主府匆忙找過來的陸衡。
“吩咐下去,沿著護城河尋找、打撈薑禾,越快越好。”
“是,公子,薑禾難道還活著?”
“我也希望她還活著,可掐指一算,她現在已經死了。”陸曉生歎息一聲,“想要坐上祭司的位置,看來還得多花點心思。”
陸衡不解,“公子為何要做祭司?”
陸曉生笑了笑,沒有回答。這種生來的印記,有的人很明顯,比如自己,比如薑禾,有的人終其一生都不會發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