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。”賀廷友少不得對她的信口開河,狂妄自大有些生氣,壓抑住想挖苦她的衝動,冷冷問道。
“蔣小姐進入社會也兩年之久了,好歹現在做的也是靠說話取勝的工作,怎麼不知道說話之前先好好掂量掂量,哪些話能說,哪些話不能說呢?”
淨芙心想,就順嘴評論個店名而已,平時女人聚在一起的時候評論別人名字,長相,妝容,衣服什麼的比這嚴重多了,至於這麼大反應嗎?
“對不起。”她想了一下,確實是自己多嘴,果斷認錯。“許總,該不會這是你朋友開的店吧?”
賀廷友瞥她一眼,“為什麼不會?我開的,怎麼樣?”
嗯?
他開的?這麼土鱉的名字該不會也是他取的吧?
怪不得反應這麼強烈。
淨芙衝他嗬嗬一笑,準備逃離尷尬現場。
不料腿剛邁開,手腕被他用力捏住。
“來,既然你這麼有文化,不妨今天幫我這店把名字換了。記得換個比這強一百倍的,否則,後果你可以先想象一下。”
真是禍從口出啊。
淨芙怎麼也沒想到吃個早餐,評論個店名也能惹到他。
這個人的雷點不是一般的多,簡直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。
“好,我一邊吃一邊想行嗎?肚子好餓,而且上班會遲到的。”她想掙脫他的手。
他絲毫不鬆,麵無表情盯著那塊中式牌匾,好像跟自己杠上了,今天如論如何得說出朵花來才行。
說到花,淨芙看到牌匾周圍的一圈好像雕刻著某種花,一團一團的,包裹著幾個字。
這些花肯定是有什麼特殊含義的吧,不然憑空一個古香古色的牌匾,幹嘛刻上這些?
她看看賀廷友,又看看那牌匾。
“上麵刻的是什麼花?你告訴我我就幫你改名字,而且保證改個強一百倍的名字。”
賀廷友看笑話似的看了她一眼,鬆開她,幽幽說。
“通俗點說叫紅豆,你應該知道吧?”
紅豆。
她當然知道。
又名相思子,那個生於兩廣地帶,自古以來文人騷客筆下最代表相思的東西。
她一直能察覺到賀廷友是個跟她一樣愛品詩詞的人。
沒想到他還愛把詩詞容進自己的生活裏。
用相思子包裹著這麼幾個字,看來他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懷念一個人。
是什麼人呢?
答案不言而喻。
淨芙一時間有些鼻酸。
雖然自己有過前任,也明知道像他這麼優秀的人沒有前任是不可能的。
但是真真正正看到他提到前任,以及表現出那種放不下的態度的時候,心裏還是難受的要死。
然而她沒有時間難過,賀廷友還等著看她笑話。
她隻好轉了轉眼珠,把眼淚收回去。
“許君相思,怎麼樣?意思不用我解釋了吧?”
許君相思?
賀廷友沉默了一陣,低頭看她一眼,對她起的這個名字表示有些驚訝。
據自己理解,這裏麵有好幾重意思。不知道她表達的是哪一種。
看他態度滿意,淨芙抬腿走進了店裏。
賀廷友是老板,當然負責點單。
幾分鍾後點的東西上來了,水晶蝦餃,蔬菜湯包,蟹黃包,蝦仁瘦肉粥……
昨天醫師交待的話還回響在耳邊。
“忌沾水,忌食生冷辛辣的食物,忌食海鮮。”
淨芙悄悄看一眼吃相優雅的賀廷友,心裏五味雜陳。
他不知道是一時疏忽還是壓根沒往心裏去,點的居然都是自己不能吃的東西。
也好。
通過這些事情也再次驗證了兩人之間隻是純潔的火包友關係。
隻要關係純潔,走的時候,也能瀟瀟灑灑了。
然後她自虐似的,狂塞了幾個蝦餃和蟹黃包又喝了一碗蝦仁瘦肉粥。
時間還早,賀廷友才剛剛開始,她擦擦嘴,終於挑開那個縈繞在心頭好幾天的話題。
“賀廷友,我想問你一個問題。”
賀廷友沒抬頭,輕輕嚼完嘴裏的食物,淡淡嗯了一聲。
“蔣建國的公司瀕臨倒閉了你知道嗎?”
其實問的都是廢話。
蔣建國肯定因為業務問題去求過他,他能不知道嗎?
但是自己就是想知道,對於蔣建國,他到底是什麼態度。
“嗯。”賀廷友又淡淡應了一聲。
淨芙接著說廢話。“如果你想要建國建材的經營權,現在是個好時機。”
賀廷友放下勺子,輕輕擦了擦嘴。“哦?說說看。”
“收購建國建材的股權,相信這個節骨眼上花不了多少錢。而且解決了蔣建國的燃眉之急,相信出售和倒閉,他更願意選擇前者。”
賀廷友掀掀眼皮意味不明看她一眼。
“他告訴你他要選擇前者嗎?”
淨芙搖搖頭。“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