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德厚親自來偵查過,日本水兵兵營有炮樓,得首先解決炮樓裏的日本兵,否則貿然進攻會傷亡慘重。對袁得水一番耳語,袁得水領命而去。不多一會兒,袁得水回來報告,說他帶兵幹掉了門崗,摸進了炮樓,卻沒發現一兵一卒。武德厚大驚:“遭了,恐中埋伏……”話音未完,身後傳來槍聲和日本水兵哇哇的喊叫聲,有川軍士兵中彈,一些士兵慌亂地往江邊跑。武德厚發急,喝令袁得水帶兵斷後掩護,自己帶領大隊士兵順密林往江岸上遊撤退,擔心跑去江岸的士兵會有傷亡。還好,沒有月亮,江岸一片漆黑。他高喊:“不能去江邊,都往林子裏撤!”江上傳來“突突”的船鳴,下遊河灣開出艘黑乎乎的船。武德厚一悸,日本人那炮艦開來了!他打探過的,那艘日本炮艦在河灣裏維修,本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懵打亂日本兵,迫使他們交出那三個壞蛋水兵就撤走的。那炮艦的探照燈亮了,雪亮的光柱掃射江岸掃射慌亂的川軍士兵,炮彈、子彈劃亮暗夜,幾個川軍士兵倒在岸邊。媽的,定是有人通風報信,日本人早做了防範。麻煩了,後有圍上來的日本兵,前有日本炮艦,啷個辦?隻有拚死突圍了。武德厚揮六輪連發左輪手槍還擊,喝令全體士兵殺開血路撤退。子彈炮彈密集,日本水兵嗷叫撲來。不料,螳螂捕蟬黃雀在後,撲來的日本水兵身後遭到了襲擊,傳來槍聲、爆炸聲和呐喊聲。武德厚振奮,怕是張統領帶了援軍來,聽槍聲喊聲又不像是川軍,那爆炸聲像是土製的炸藥,他父親就會造黑白炸藥。管他的,有人來支援就好,指揮撤離的士兵對日本水兵來了個反包圍:“打,給老子狠狠打,打痛龜兒子日本倭寇!”
夜空墨黑,交織著探照燈的燈光和炮彈子彈的亮光。探照燈掃過後山時,武德厚看見了瞠目怒眼的父親武哲嗣和他率領的袍澤兄弟,他們有的持步槍火槍,有的舞大刀長矛,有的抱著土製炸藥,一個個麵目猙獰。武德厚激動感動,原來是父親帶了袍澤兄弟們來支援,萬般擔心父親安危,欲喊又沒喊,不能暴露了父親和袍澤兄弟們。傳令兵跑來,說張統領命令他帶領部隊立即撤出戰鬥。他怒喝:“他放屁!老子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!”哼,你張統領還入了我父親武哲嗣的仁字號袍哥的,他現在可是有大難,老子是絕對不會撤兵的!傳令兵說:“張統領說了,違令者殺無赦。張統領還說,再不撤,霍柏明知府要派官兵來打。”“打哪個?”“打我們川軍。”“媽那個X,狗官,狗奴才!”武德厚哀歎卻無可奈何,倘若官兵也打來,不僅自己帶領的部隊,且父親率領的袍哥隊伍都會損失慘重,隻好指揮部隊且戰且退,引了日本兵過來。心裏祈禱,老天爺,保佑我爸爸和袍澤兄弟們平安!爸爸,袍澤兄弟們,日本人是對了我川軍來的,你們趕快撤離,要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