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麼可能相信,那是她的第一次呢?他更不信,那是他自己的孩子!她苦苦哀求。“你若不信,可以八月之後。滴血認親啊……”“本王等不及了,現在就要滴血認親。”沫雨癱軟在地。他是執意要孩子的命!曾經,有多愛一個人;如今。有多恨一個人。他是全天下的攝政王。是百姓心中的神,可卻是她一個人的惡魔。“怎麼?不哭不鬧了?”夜白凝眉。俯視沫雨。她一聲不吭,眸底盡是絕望。夜白緊捏了拳頭,一次次告誡自己。不要被她柔弱的外表欺騙了。她定是個善於偽裝的女人!她定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!“本王可以給你選擇。”“與本王同房。”“至於是現在滴血認親。還是八月後?全憑天意。”他給了她選擇的機會,卻沒有給她選擇的權利。孩子才足月,怎經得起那般折騰。有那麼一線希望。總是好的。緩緩撫摸著小腹。沫雨緩緩點頭。“對不起,孩子,是娘親無能。”夜白毫不憐惜。狠狠地發泄一番後,冷漠道,“本王送你回宮。”馬車顛簸,幾乎要把沫雨的胃顛出來。麵容呆滯地,沫雨護著小腹。快了,就快到皇宮了。作亂的馬匪。已被夜白所殺。救回皇後娘娘,是夜白大功一件。太後擔心壞了,又請了巫醫。隻道是皇後驚嚇過度,已動胎氣。能否保住孩子,還看上天之意。太後怒極,“若皇嗣稍有閃失,提頭來見!”巫醫心驚,趔趄著出門熬藥。呆呆地,沫雨看著眼前的一幕幕。孩子的親爹,都不關心孩子的死活。她一個毫無血脈幹係的陌生人,關心作甚。太後陰鷙的目光掃來。沫雨看不見。“該喝的藥,一滴不準剩!給哀家好好保胎!”耳畔嗡鳴聲響。沫雨聽不清。太後的背影越來越暗,消失在夜色裏。轉眼,便過去三日。巫醫緊鎖的眉頭終於展開,“娘娘,皇嗣福大命大……隻是娘娘,心緒欠佳……”娘娘心緒如何,太後不關心。隻要孩子沒問題,便是皆大歡喜。接下來兩個月,太後唯恐子嗣不測,緊緊將沫雨關押於紅雨宮。桃花開了又落,新桃頂著尖尖的帽子,長成碩大的綠果。有時候,唯一並不意味著幸福,卻是意味著無盡的責任。小腹逐漸隆起。每日來探望的,隻有太醫。這次,太後忽然造訪。嘩——匕首出鞘。陽光透過窗戶,將匕首照得錚亮。沫雨緩緩抬眸,怔怔地看著太後。“哀家要你殺了攝政王!”太後威嚴地命令道。沫雨顫了顫。夜白,那個絕情的男人!沫雨可以恨他入骨,沫雨可以狠狠刺她一劍。可往昔一幕幕浮現眼前,歡聲笑語尤在腦海。她怎忍痛下殺手?太後的聲音冷到極點,沙啞得仿佛碎瓷片的摩擦。令人戰栗。“你娘親的命,或者夜白的命,你隻能選一個。”嘩——匕首入鞘,鋒芒畢掩。可沫雨的內心激起驚濤駭浪!一邊,是生她養她的娘親;一邊,是又愛又恨的舊人。太後繼續道,“哀家已以你的名義,替你約見了夜白。”“明日黃昏,青字涼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