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千古看她那手臂上的那道傷,一眼就能分辨得出,顯然不是道新傷。她之前就割開取血過,而今又往那傷上割了一刀。
樓千古一時心境複雜極了。
她一聲不吭地走過去,看見敖纓這番形容,連忙去打開旁邊準備好的藥箱,找出金瘡藥來。
要是樓千古不來,定然是敖纓自己處理了。隻是她單手不方便,自己包紮肯定沒有樓千古來弄得好。
樓千古也沒再聲張,等敖纓取完血以後,她便第一時間給她紮兩針止血,再撒上金瘡藥包紮好。
寢宮裏一直沉默著也很怪異,敖纓若無其事地說道:“你怎麼又回來了?薑嫂嫂呢?莫不是她叫你回來的吧?”
樓千古平了平心緒,道:“是我自己想不明白要回來看看。嫂嫂就先去陪孩子們了。”她抬頭看向敖纓,始終還是避諱著那床上躺著的蘇恒,隻極小聲地動用著口型,“你讓我們去幫你看孩子,其實就是想把我們支走吧。”
敖纓同樣小聲道:“怎會,我一個人完全處理得來。”她失笑又道,“你和你嫂嫂兩個湊一塊兒,是越來越心細了。”
樓千古道:“我嫂嫂比我還心寬,我回來的時候她都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呢,還惦記著你說要我們幫忙看孩子的事,就去看孩子了。”
敖纓笑而不語。
誠然,她不想讓樓千古擔心,可是眼下有樓千古幫她處理傷勢,她又覺得有了力氣。
樓千古幫她包紮好,打好結,她便端著碗起身往床邊走去。
敖纓將藥丸放進蘇恒的嘴裏,而後扶他起身,讓他靠著自己,樓千古神色複雜地把碗端給敖纓。
敖纓喂蘇恒喝下。
蘇恒豈會不了解,一入口立馬就能嚐出是血的味道。
他緊閉牙關。
敖纓急得眼眶發紅,道:“二哥,這是樓大哥給的藥,怎的不喝了?”
樓千古急中生智,在旁道:“這鹿茸血是比較難取,必須要是新鮮的才行,我哥這方子出來以後,宮裏就到處去找鹿子。現在好不容易弄來了,還是小纓親手去取來的血給你養藥的,敖二哥你倒是別浪費啊。”
僵持片刻以後,蘇恒終於是鬆了牙關。
敖纓眼角通紅地笑道:“這藥樓大哥試過了,是很有效的。隻要二哥服用一段時間,肯定能日漸好起來。”
她直到把半碗生血全都喂完了,方才鬆懈下來,把碗交給樓千古,自己則扶著蘇恒緩緩躺下。
她又倒來一杯溫水順著唇沿沁進去,給他清清口。
稍後敖纓和樓千古到門外走遠了些說話。
樓千古有些悶悶的,拉著敖纓的手,心疼地看著她的小臂,道:“你為什麼不說呀,要是我不回來看,你是不是還想一直瞞著我。小纓,你到底有沒有拿我當好姐妹。”
敖纓道:“對不起,我隻是不想再讓你擔心了。我們多少年的情誼了,我除了你,哪還有第二個好姐妹。”
樓千古眼睛紅紅地道:“可你不告訴我,自己一個人怎麼弄得好,有我在我至少可以幫幫你。”
敖纓笑道:“也是,方才幸虧有你在,臨時找了個靠譜的理由,才哄得我二哥信了。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。你那樣說了過後,往後再給他用藥也方便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