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 霧與冒險者的故事(上)(2 / 2)

老威爾將煙鬥從嘴中拿出,沉吟了下,“幕雅城邦內的冒險者可能會更文明些,畢竟偉大的浮空之城就在頭頂。”他在說‘浮空之城’時,語氣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了崇敬。“但也僅此而已,至於冒險者們的本質,這兩處地方並沒有任何不同。”

巴裏特隱隱的能理解老威爾所說的‘冒險者本質’指是什麼,但要他用詞語來具體去形容,卻又感覺腦海內一片模糊。

“但是他活下來了,不是麼,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活了下來。”半精靈插口說道。巴裏特越來越感覺到他不是一個好的聆聽者,“我是說‘跳臉’。”

蠻子扭頭看了這個叫艾斯特爾的半精靈一眼,繼續道,“是的,一個多月後,當所有人都已忘卻這件事情時,西奧多卻突然出現在了迷霧堡的城牆下,他皮膚潰爛,渾身滿是嚴重的凍瘡,昏迷在了城門邊上,幸好被城牆上金苜蓿騎士團的守衛及時發現。”

“他是怎麼活下來的?”老威爾又問。純白色的煙氣順著他的呼吸彌散開來,比森林中的霧更濃,卻並不持久,須臾便消散幹淨,不留痕跡。

這樣的提問才是正確的聽故事的方式,而不是直接把結果說出來。“西奧多事後對眾人講訴了他那段在森林中的神奇經曆。”巴裏特說道,“據‘跳臉’所說,當他與同伴失散的前兩天還算比較好過。當時森林內的溫度還勉強能讓人忍受。‘跳臉’將身上的皮襖反穿,將皮毛衝裏,以保存溫度。但是第三天,霧氣突然間變的濃厚了起來,森林內的溫度瞬間就急轉直下。霧氣像水裏的螞蝗一樣,往西奧多任何裸露在外的皮膚內鑽;又像是利劍一樣,割開西奧多身上厚重的衣物,將能凍結靈魂的寒冷帶給他……”

“其實,螞蝗是不會鑽到皮膚內的。”半精靈又插嘴說道。

“什麼?”巴裏特不明所以。

“我是說,螞蝗不會鑽到皮膚內部的,它隻會依附在皮膚表麵,大量的吸血,但是卻不會鑽進去。”半精靈解釋,“所以這個比喻並不準確。”

蠻子麵無表情的看著艾斯而特,“抱歉,西奧多原話就是這麼說的,您不能指望一個普通的冒險者像您,或者法師閣下一樣博學。”

“我的錯。”半精靈笑了笑,“您繼續。”

巴裏特歎了口氣,繼續說道,“僅僅不到一杯酒的時間,西奧多就渾身滿是凍瘡。他的皮膚變的慘白、幹癟,青色的血管被凸顯出來。緊接著,皮膚開始皸裂,潰爛。他甚至分不清是先產生的潰爛,還是先產生的凍傷。針刺一樣的疼痛遍布全身,西奧多慘叫著,用自己殘存的理智強迫自己向前奔跑。當時他已經分辨不出方向了,隻是跌跌撞撞的,不想讓自己倒下。”

“他應該是個很有毅力的人。”老威爾評價,“我們都知道,在那種情況中,隻要倒下,他就不太可能再站起來。”

“是的,您說的沒錯。”巴裏特側頭對老威爾示意,“但是以當時的情況,光有毅力也是不夠的,更主要的是,還要有幸運。不得不說,西奧多是個幸運的人。”

或者森林當時青睞了他,就像青睞我一樣?巴裏特想道,“幸運在他倒地成為一具無名屍體的前一刻,讓他發現了一處洞穴。按他當時的描述,那洞穴應該和我之前遇到的那種霜蟲洞穴差不太多。”巴裏特形容,“西奧多鼓起自己剩餘的最後一絲力氣,踉蹌的跑進了洞穴,昏倒在了洞穴的入口處。”

“等西奧多再次醒來,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......”巴裏特說到這,停頓了下。

“奇怪的事情?”老威爾頗有默契的提問了出來。

“是的,一件很多冒險者都可能注意到,但是卻沒有人在意的事情。”巴裏特說道,“霧氣依然很濃,但是一絲都沒有進入到洞穴中。洞**外的溫度給人的感覺差別很大。”

“仿佛兩個不同的世界?”法師笑了。

“仿佛兩個不同的世界!”
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