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 我!不!去!(1 / 2)

江瑜和賀陽兩個人坐在出租車後排,都沒有說話。

賀陽抽抽噎噎緩了半刻鍾,終於緩了一口氣,悄咪咪抬眼去看江瑜,見他麵色忽紅忽白,額角有冷汗,而且靠著車窗,一隻手壓著小腹,頓時有些被嚇到了,遲疑著問:“前……前輩,你暈車?”

江瑜閉著眼睛:“有點胃疼,不要緊。”

他剛剛用的杯子是個高足直筒的香檳杯,一杯估計有個四兩,加上又是一口悶,小腹的肌肉痙攣在一起,像塞了一根攪拌棒,弄的他有點想吐。

賀陽怯生生的問他:“那……要不要去醫院。”

江瑜最討厭去醫院。

他高中家庭情況特殊,搞得江瑜別的沒有,毛病一堆,住院也住不起,每次身體機能罷工,他一個人排號一個人輸液,等針頭**血管,就在輸液椅上躺一晚上。那時候閉著眼睛,聽著耳邊小孩嘈雜的哭喊和醫護來來去去的聲音睡覺,偶爾睡過了飯點也沒人叫他,幹脆不吃了,拔完針頭回家,霍霍就是一天。

好在護士比較負責,每次液體輸完了都叫他,不然血管注入空氣,可是會死人的。

倒是有一次輸液遇上班主任,那時候江瑜成績還可以,班主任樂得照拂一二,還給他爸打了個電話叫人來陪,但用他爸的話說,就是:“反正十六七歲的男孩子糙一點沒事,沒必要那麼嬌氣,他該獨立了。”

——江瑜覺著他已經夠獨立了。

於是他說:“沒事,不必去,小毛病。”

賀陽就哦了一聲。

出租車把兩人送到了賀陽家門口,這是三環左右一個新建的小區,房價絕不會低,賀陽有個90平左右的小平層,一進家門,他就像個泄氣的皮球一樣攤到的沙發上,眼神迷離,肉眼可見的沮喪。

江瑜開了瓶礦泉水遞給他:“你到底怎麼回事。”

賀陽垂頭喪氣:“我本來,本來隻是想去陪個酒的。”

事情也不複雜,無非是江瑜接了個大的活兒,他不服氣,也給自己找了個活兒,然後出品人片場問了一句,賀陽一咬牙,覺著陪個酒沒什麼大不了的,就去了,結果等他在廁所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設,結果猛然發現鴨舌帽不隻想他陪酒,他手已經滑賀陽褲子裏去了。

——好比手殘打遊戲,打個正常模式都戰戰兢兢,結果一不小心點到了困難,恨不能瞬間刪檔重來。

“我真不知道。”賀陽提高音調,過了兩秒,忽然又蔫了:“……其實也知道,知道可能有,但就沒想到我就遇到了。”

“下次長點心。”江瑜也不知道說什麼,推了推賀陽,歎氣道:“得了,你睡覺吧,我走了。”

賀陽小聲:“啊?……哦。”

他剛剛怕的要死,現在到了家,其實已經緩過來了,就沒非要人陪,隻是吸吸鼻子,看著江瑜,似乎想說些什麼。

江瑜:“你還有事?”

賀陽瑟縮一下,戰戰兢兢:“哥……沒事,就,就能不能,不把這件事告訴別人?”

“放心,明天我就不記得了。”江瑜按著額頭,不但胃一抽一抽的疼,醉意也犯上來了,他扯著嘴角苦笑了一下:“我這人喝酒斷片,今天喝了四兩,明天別說你,我晚上在哪吃的飯都記得了。”

賀陽撇撇嘴,終於放下心。

然後他們說了兩句再見一類的客套話,江瑜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,一隻手撐著樓梯,剛剛出小區,對著軍綠色的垃圾桶就吐了。

今天和李保保他們點的菜都是貴的,在精不在多,也沒來得及吃飯,幾乎等於空腹喝酒,加上他滴酒不沾兩年多,早不是當年的酒量,一時間直泛酸水,然後他摸出紙巾壓了壓,將高領毛衣扯上來遮住半張臉,卻感覺酒精的那股刺激的味道一陣一陣往喉嚨上湧,難受的淚花都泛起來了。

他狠狠的眨了眨眼,用冰冷的手拍拍臉頰,在路邊的靠椅上坐下來,打開手機叫滴滴,這附近是個居民區,晚上打車的人不少,江瑜排在第十二位,還沒等他排近前十,手機咕咚一聲,給他彈了一個%10電量的提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