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到這個消息,林宇峰有一種焦頭爛額的感覺。他恨不得找到林國棟那廝狠狠地打一架。這畜生,沒有他不敢做的事兒。
君子欺之以方,林宇峰在這上麵直接是吃虧了。因為人家在暗處,他在明處。就像是兩個男人隔著桌子掰手腕。林宇峰隻能在手腕子上使勁,而對方則同時在桌子底下使絆子。偏偏桌子被蓋得嚴嚴實實,無人作證。
林宇峰憤恨得差點咬碎了牙齒。
上一次給他父母的骨灰盒貼字,這一次是直接把骨灰盒偷走了,再留下字條。你生氣也好,如何也好,但是你要辦他就得拿出證據。白道要的就是證據。而黑道的人就方便多了。畢竟大家底線不同。林宇峰知道他不能再等。下一步直接把力道用到林國棟這個王八蛋身上。偷他父母的骨灰盒等同於挖他家的祖墳。是可忍,孰不可忍?
掛掉了大舅的電話,林宇峰也氣得麵目鐵青。李警官過來看著林宇峰可怕的樣子,還以為出了什麼變故。林宇峰說:“你等我一下,我再打個電話。”
“上車打吧,車裏安靜。”李警官小心地說。
林宇峰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位置,又給李垂楠打電話。可李垂楠的手機反饋說,在開會,不便接聽。
給陳冰遷移監所的事隻能李垂楠來做主,簡愛國是不好參加意見的。畢竟這案子已經轉成以深圳警方為主了。放下手機林宇峰無奈地吐了一口氣說:“走吧,咱們去看守所。”
當勇氣來了,一切的懼怕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。林宇峰必須邁出這一步。這件事要取得李垂楠同意應該不存障礙。先看看陳冰的態度吧。令人鬱悶的是,自己的父母骨灰盒都被人偷了,這件事沒有不透風的牆。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得紛紛揚揚了。這將叫他老家的姥爺姥娘一家人情何以堪?
X他媽的,林國棟你個死王八蛋這是作死!既然你這麼沒有下限,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。大家就比誰更黑吧。
想起林國棟那吊兒郎當,動不動就很周潤發地抽雪茄的樣子,林宇峰恨得牙根癢癢。從前,為保護黎曼,林宇峰曾經和林國棟短暫地交過手,知道他的搏擊功夫非同小可。但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,一定要叫他王八蛋知道厲害,懂得畏懼。
警車風馳電掣一般在繞城高速上行駛。成都市公安局的看守所去年才啟用了新址,離市區很遠了。
一路上林宇峰呆看著窗外的風景,隻覺得成都這個西南中樞城市實在是太大了。第一次到這裏來,是開車陪著陳冰去色達拜佛路過。那一次的心情和這一次相比,似乎差別不大。上次是心中有鬼,這一次也是心中有鬼。都是鬼,隻不過此鬼不是彼鬼而已。
路上林宇峰幾乎沒有和李警官說話。除了這小警察一杠兩星的警銜都低於小楚,就是他心裏緊張,沒心思和人閑聊。他將要麵臨的場麵所造成的壓力,並不比父母的骨灰盒被盜小。不知道大舅在家裏如何破案。那不是他能管的,他能管得是先把眼前的事做好。邁過這一步去,就想想怎麼對付林國棟。直接觸動這個基佬,看看他的本事。
這一次林宇峰不想聽任何人的意見,他一定要拿出措施來叫林國棟知道害怕。
看守所坐落在川西平原原野裏,一個小土包後麵。那個地方從遠處看,看不到這個四四方方的堡壘建築。要不是一條兩車道的小公路路口有‘成都市公安局看守所’的牌子,沒有會知道往裏走是個監獄。從這裏到公安局直線距離也有二十多公裏。隻是如果遇到堵車,來這裏一次可不知道走多久了。
在看守所門口辦完了手續,站崗的武警開門叫他們的車子進來。到了院子裏,林宇峰的緊張情緒也達到了頂點。他臉色慘白,眼神遊移。這樣的表情,倒像是犯罪分子假冒警察來劫獄。搞得李警官在旁邊一個勁兒問:“林哥,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?臉色這麼差。”
“我沒事,昨天晚上失眠了,頭有些疼。”林宇峰四處看著,強自鎮定道。
雖然是叫看守所,但是這裏所有的設施都是和監獄一樣的。是個不叫監獄的監獄。林宇峰忽然想起楚天燕的母親和父親。他們都是從最基層的獄警開始幹起。現在小楚的父親要去檢察院當副檢察長了。
監獄這樣的工作環境,對人的心理有什麼影響,林宇峰不得而知。長時間在這裏,也許會叫人有坐牢的幻覺。因此,看守所辦公區裏的綠化是十分不錯的。
李警官沒有跟著進去,他還年輕,顯然是個負責跑腿的角色。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獄警帶林宇峰進去的。
走在有些陰暗的巷道裏,女警對林宇峰說:“這個陳冰自從關進來,就把我們看守所的警察害苦了。成天折騰,不睡覺。鬧得同屋的女犯和她打架。都抓破了臉。這麼多年了,沒見過這麼難管的,的犯罪嫌疑人。”
林宇峰能聽出這女警本來是要說‘犯人’這兩個字的,但話到嘴邊覺得用詞不妥,就改了詞句。其實林宇峰知道,進到這裏來的人宣告無罪的實屬鳳毛麟角。
想象著陳冰現在的樣子,再回憶一下當初在深圳開著寶馬車的白領麗人,林宇峰的心頭一下子疼起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