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文默默無言。
阿方的父親還想說什麼,但阿方走過來了,跟他這位阿爸打了聲招呼。
阿方父親皺眉道,“善後都完了?”
阿方點點頭。“大牛二牛家負責的土地分出去一部分了,都是按照往常的慣例。自留地沒動。”
“你們這兒還有自留地呢。”葉文說。他還以為後勤村真是為喪屍的福祉奮鬥終生呢。
阿方父親瞪了葉文一眼:“抽稅抽的就是自留地的。”
“非自留地的糧食要全部上繳?”
“你以為呢。”
葉文暗暗咋舌。這麼說這稅率比他以前認為的還要高。村子裏的人能活到現在可真是奇跡。
不理會葉文,阿方父親打量了一眼自己的“兒子”:“愁眉苦臉的給誰看呢。趕明兒我去趟大牛家,把你的婚約取消了。”
阿方一愣,眼中頓時露出驚喜,但還不等這驚喜擴散到嘴角,她就想起來這份對她而言的好處是從何而來,頓時又愁了起來:“這樣會不會不太好?”
阿方父親無所謂地揮揮手:“怕什麼,當年本來就是擔心大牛家會跟我搶村長的位置,才訂的這門親。哼,兒子生得多了不起似的。
“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,遲早你得娶媳婦,再給我弄個孫子出來。”
……娶媳婦就算了,孫子這個實在有點難度。
阿方頓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,表情糾結得很。
“你也別閑著。我看過了,木材還都能用,得趕緊把木炭燒出來,交上去。”阿方父親對葉文說道。
“這些木炭到底幹什麼用的?”葉文問。
現在是夏天,隻要不下雨就熱得很,晚上他睡在那種基本等於露天的窩棚裏也感覺不到涼意。
阿方的父親朝他瞪眼:“你管那麼多幹嘛。幹不幹吧。”
既然如此,那就幹唄。
他這個冒牌貨本來就夠紮眼的了。要是再天天無所事事,豈不是等於直接告訴別人他是個假的?
哪怕阿方父親會幫他隱藏,多一事也不如少一事。
反正幹活的時候他多劈劈斧子踢踢腿,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。
大牛一家的遭遇沒有在村中掀起多大的波瀾。人們以一種習以為常的麻木應對著生活中無處不在的繁重勞動,和隨時都有可能降臨的災難與意外。
時間一晃過去兩天。這兩天葉文過的也是天昏地暗。
主要的原因,在於他發現自己被阿方父親坑了。
他說的輕巧,什麼燒木炭很容易,隻要看著火就行。可這個“看火”不是蹲在火邊上看著就行了的意思好嗎!
整整兩天時間,葉文幾乎沒有閑著的時候,時不時就要翻動木頭堆,保證每一根未來的木炭都能受熱均勻,要保證碳化又不能給燒成灰了。
什麼?為什麼第一天晚上不用這麼麻煩?
按照阿方父親的說辭,是因為第一晚上的坑是他們這些土著村民挖的,質量好,所以很省心。誰讓他在把大牛扔坑裏的時候把坑砸歪了呢。